我心中懊惱欲死,一片亂麻,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瞧了洛芸一眼,道:"有沒過三天?"我問的是她披上這層皮有沒有超過三天。
洛芸自然是明白,沒好氣地道:"有了。"
"脫下來。"
那女人瞪了我一眼,卻也沒有抗辯,伸手解了衣衫。我背過身去,只聽那女人冷哼了一聲道:"想看就看,又不是沒看過。"
我心中轉著念頭,沒去睬他。身後悉索聲響,過了一陣,聽她說了一句"好了",這才回過身去,就見她已經穿好衣服。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容貌嬌美秀麗,只是雙目通紅,嘴角被我崩了一下,有些發紫。
我化了道焚陰符,將那張畫皮給燒了。道:"沒有下次。"
洛芸哼了一聲,道:"要是你這小混蛋死了,我自然不用再守什麼約定。"
正在這時,就聽林子那頭髮出幾聲慘呼,急促的腳步聲響。數人朝著這邊奔了過來。幾道火光亮起,一下罩到幾人頭頂,隨即火光倏忽降下,幾人發出幾聲哀嚎,就躺到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瞧出那是天師道的雷火符陣,心裡一動,知道是顧思寒來了。就見一道人影已經飛快掠至,身材修長,長得斯文俊秀,不是那小子又是誰。
他冷著一張臉,朝這邊掃了一眼,卻並沒有立即上前。
我心想,這小子的警覺性倒還不錯。我怕他擅自踏進降陣中,一把拎了洛芸,從坑中跳出。
顧思寒那小子一看見我倆,愣了一下,隨即驚喜道:"小景!"一張原本陰沉得像冰塊的臉,猶如春風解凍。
我帶著洛芸,從降陣中走出,來到他跟前。顧思寒一見洛芸,臉色就是一沉:"紫雲在哪裡?"
我一聽,當即就明白,他說的恐怕就是被洛芸剝了皮的那個女子。只聽洛芸道:"已經死了。"
顧思寒臉色登時大變,手中結印,就朝洛芸那女人拍去。洛芸閃身避過,厲聲叫道:"那女人殺我這麼多兄弟,早就該死了!"
我怕兩人這一斗起來就是你死我活,立即攔在二人中間,將他們隔開,拉住顧思寒道:"阿紫怎麼樣了?"
一聽到"阿紫",顧思寒就更是怒氣勃發,道:"等我殺了這個小妖女!"
洛芸立即回罵道:"你才是臭王八!"
我見兩人這一斗起來,恐怕又是沒完沒了,罵了一句:"都給我閉嘴!"將二人強行分開。
就聽洛芸道:"你這姓顧的臭王八蛋,你家妹子出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顧思寒冷笑一聲,卻並不說話,目光中寒意大盛。洛芸上前來一把挽住我的手,道:"我是這小混蛋的人,你說我會不會害你妹子?當初我說了你不信。現在你兄弟在這了,你自己問問!"
顧思寒聽了,眉頭皺起,將信將疑地朝我看來。
我隨即將這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顧思寒連著瞧了洛芸幾眼,那女人冷哼了一聲,反瞪了回去。
"阿紫現在怎麼樣了?"
顧思寒雙眼微微發紅,搖了搖頭。聽他說了,我才知道阿紫自從被顧家接回去之後,就一直再沒醒過來,雖說氣息還存。但除此之外,就跟死人無異。
我心中又是懊惱又是自責,把當日與阿紫被囚桐宮的事簡要說了一遍。洛芸一拍手,道:"原來是葬門那幫老雜毛搞得鬼!"橫了顧思寒一眼,道:"你個臭王八蛋,這回知道冤枉好人了罷!"
顧思寒冷聲道:"那也有可能是你們後下的手。"
洛芸正要發作,就聽顧思寒道:"小景,阿紫身上中了降術。"
我吃了一驚,洛芸也是臉上變色,急聲問:"是什麼降術?"
顧思寒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道:"我師父和阿紫的師父都看過了,說是有降術的痕跡,但認不出究竟是什麼。"
洛芸也是怔了一下,眉頭微皺,一雙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道:"你家妹子在哪,帶我去瞧瞧。"又瞪了顧思寒一眼,道,"你這個蠢豬頭,明明是有人要挑撥我們兩方相鬥。這還看不出來!"
顧思寒冷哼了一聲。我琢磨了一陣,只覺得這裡頭的事情恐怕真有些蹊蹺,心中惦念著阿紫那小姑娘,問了顧思寒,這才知道阿紫如今就在岳陽城外的一個宅子裡。
算起來,這石門縣離著岳陽已經不遠。我衝林子那頭招了招手,把那黃老頭叫了出來。
黃老頭縮著腦袋鑽了出來,眼珠子骨碌碌轉,瞧了顧思寒和洛芸一眼,只朝我嚷道:"來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