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一行人被糾纏得死傷慘重,快要崩潰的時候,有個人突然從林中冒出,肩上扛著林元,用的也是天師道的法術,他一出現,那黑影就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我聽他這麼一描述,就知道那人一定是顧思寒。
"那位師兄也沒說他叫什麼,就是讓我們帶著林元師弟趕緊從林子裡退出去。"那位孟師兄道,"後來,那位師兄就一個人走了,說是還要去找他的同伴。"
我聽得有些心神不寧。顧思寒自然是去尋我了,只是這一路行來,也沒見到他蹤影。此時這片石林中,藏著喬甜兒和姓梁的。無論碰上哪一個,都是兇險莫測。
那孟師兄說到這裡,撓了撓頭,朝文樂道:"文師妹,我怎麼不記得咱們龍虎山有這麼一位法術高超的師兄。"
文樂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孟師兄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大約是想不明白,搖了搖頭,道:"那位師兄走了之後,我們就一路從林中退了出來。"只是走到半途。他們就又被鷹鉤鼻和瘦子給盯上了,又傷了幾人之後,幸好正巧這附近有個亂石堆,他們躲進去之後,又佈置了幾重陣法,仗著地利,總算支撐到現在。
我見那名茅山弟子正在照料重傷昏迷的兩名同門,瞧三人的樣貌,都是陌生,以前也從沒見過,就問了一句:"茅山派的範林師叔呢?"
文樂也跟著道:"對啊,範師叔哪去了?"
那孟師兄道:"我聽那位師弟說,他們在路上遇上了邪祟,結果跟他們師父走散了。"
文樂疑惑道:"什麼邪祟?是我們剛才遇到的?"
那孟師兄搖頭道:"應該不是。聽他說起來,那邪祟十分厲害,連他師父都受了傷,他們這群弟子跟不上,這才走散了。"
文樂"啊"了一聲,驚道:"怎麼會,到底是什麼東西?"說著,又衝我看了一眼。
我看了一眼那些個負傷的弟子,道:"這林子裡的確兇險得很,你們趕緊出去吧,路上小心些"心中卻想,如果平姑姑和那陳老頭真進了石林,那他們應當也會察覺到這邊焚起的引香符,按照常理,他們此時也應該趕到了才對。
只覺得這事情越發有些蹊蹺。在這當口,也無暇細想,只想著趕緊找到顧思寒,遠離這是非之地。就跟兩人道了個別,朝林外行去。
走得一陣,就聽身後腳步響,是文樂那姑娘追了上來。
"我跟你一道去。"
我正想讓她回去,就被她搶道:"你也別皺眉頭。雖說我本事是比不上你,但多個人總是多份照應。"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見她已經朝前行去,無奈之下,只得跟上。道:"還是聽我指揮。"
文樂應了一聲。
我瞧了她一眼,見她板著個臉,不由失笑道:"你這下認定我是好人了?"
文樂道:"不管你是不是好人,你和你那位朋友總歸是幫了我們大忙,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們天師道可做不出這樣的事。"過了一會兒,又道,"你放心,誅魔驅邪本就是我們龍虎山弟子的本分,就算我出事了。也不用你賠。"
我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那人是我朋友?"
文樂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去找他?"
我呵呵了一聲,沒有說話。兩人一路往前,再行得一陣,就見前方一堆碎石間,似乎伏著一個人。上前一看,文樂就驚呼了一聲:"是範師叔!"
這人長得面目白淨,大概四十來歲左右,正是當日在桐宮見過的那人,是楊義的師弟。原來這人果然就是那個範林。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雖然極為微弱。總算生機未絕。再仔細檢視,見他左肩上一個血洞,直貫到後背,似乎是被什麼鋒利之物洞穿。不過這並不是什麼致命傷,最要命的是胸口一個赤紅色的印痕。上頭有雷火灼燒的痕跡。幸好是傷在右側,否則要是傷在心臟位置的話,這人早就沒命了。
這石林當中,能在範林胸口印上這種傷的,除了那姓梁的。恐怕也沒誰了。這人身上的雷印很新,耳鼻口角溢位的鮮血也沒凝固,應該是剛倒地不久。
我起身四周檢視,追著地上殘留的痕跡追了過去。文樂叫道:"等我一下。"把範林拖到一堆石頭中間,遮了一遮,又在地上點了一道引香符。
我朝著東北角疾行了一陣,突然聽到"咔嚓"一聲響,一篷碎石激飛了過來,打在旁邊的石頭上,嗶嗶啵啵,不絕於耳。
我立即搶上前去,繞過幾塊奇形大石,就聽道"刺啦"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