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林裡頭行了一陣,四周寂靜無聲,這林中都是些石頭,也沒樹木,只有地上長些稀稀拉拉的野草,在冬日裡,也是枯黃枯黃的。
這一路進去,也沒碰上一個天師道弟子。顧思寒叫住喬慧兒:"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喬慧兒道:"這石林很大,我們那些師兄弟都是幾人為伍,一時遇不上也是正常。"
顧思寒也沒繼續說什麼,只是衝我瞧了一眼。我會意地點了點頭,越發謹慎起來。留心四處的動靜。
再行得一路,就已經到了那石林的深處。這周遭依舊一片死寂,側耳去聽,也聽不見任何人聲和腳步聲。就像這諾大的石林之中,就只有我們四人一般。到了這時,喬慧兒也開始有些驚疑不定起來,越走腳步越慢。
我見那林元走在我前頭。東張西望的,行動僵硬,腿肚子一直髮顫,怕是緊張得厲害,就上前一步,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師父身體一直這樣差?"
那林元被我拍得一抖,哆嗦了一下,才鬆了口氣,道:"我師父以前受過傷,身子一直就不好。"
我"哦"了一聲,一邊留意周遭的動靜,一邊道:"怎麼傷的?"
林元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老人家是在給一戶人家驅邪的時候,被一個附體的怨孽所傷的。"
我聽了,也是有些感慨。但凡是陰事,就沒有小事。有些時候看著只是一樁普通的招邪,可誰又知道這附體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陳老頭也算是天師道極厲害的法師了,居然也著了道。
就聽林元道:"近些年我師父一直在山上靜養,身子也算好了些。可是不久前聽到張師伯的死訊,我師父他老人家情急之下,吐了一口血出來,身子骨就越來越差了。"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心裡一動,趁機就問道:"聽說你張師伯是傷重而死的?"
林元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跟師父下山之前,還見過張師伯一面。師伯他老人家氣色還是挺好的,身子骨比我師父還要強健,也不知道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哦"了一聲。道:"你張師伯去世之後,你師父有沒說什麼?"
林元道:"我師父很是傷心,就一個人關在房裡,什麼話也不說。至於其他的。也沒說什麼。"隔了一陣,恨聲道:"都怪那淫賊,要不是他,我們早就回龍虎山了!"他這樣忿忿地說了一陣,身子倒不像之前那麼僵硬了。
我正琢磨著,就聽喬慧兒在前頭喊了一句:"你們倆別說話了!"聽這聲音,似乎那姑娘也是大為緊張。
就在這時,只聽喬慧兒"啊"的驚呼了一聲。顧思寒人影一晃,已經搶了上去。我和林元趕緊跟了上去,上前一瞧,就見地上躺了一人,身首分離,地上灑滿了腥紅的血跡。
那林元一見,頓時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喬慧兒也是臉色發白。連著退了幾步。顧思寒立即朝四周搜尋,我上前蹲在那屍首邊上,血腥味撲鼻,從這斷首的傷口來看。斷口參差不齊,這人的腦袋像是被一股巨力給硬生生撕扯下來的。再檢查了其他部位,雖然也有些傷痕,但都不是什麼致命傷。
這人身上的面板也是正常。並沒有變成那種青黑色。
我起身去拉了那林元過來,想讓他認認這人,誰知這小子才剛一靠近,又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我只得去找了喬慧兒,這姑娘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強忍著過了看了一眼,隨即就後退幾步,別過頭去,道:"這人我不認識。"
我聽得一奇,道:"不是你們天師道的?"
喬慧兒道:"不是。"又補了一句,"也不是茅山派的師兄。"
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谷裡還有其他人?"我了問一句。
喬慧兒搖頭道:"應該不會吧,我們就是追著那淫賊進來的,可沒瞧見還有其他人。"
又仔細檢視了具屍體,這人年紀頗輕,應該不到三十歲,右手上拽著一柄鐵刺。除此之外。從他鞋底還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我琢磨了一陣,道:"會不會是你們喬家的人?"
喬慧兒皺了皺眉頭,道:"這就說不好。我離家也有段時間,也不知家裡又來了些什麼人。"
正說話間,顧思寒已經轉了回來,衝我說了一句:"那邊還有一個。"指了指東北方。
我朝那還在一邊乾嘔的林元叫了一聲,四人朝那頭趕了過去。走出十數步,繞過一塊大石,就見一人仰面躺在地上。但看得第二眼,就覺得這人躺著的樣子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