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金峰上一片寂靜,只有燕子姐有些虛弱的聲音徐徐傳入耳中。我仰頭看了看天際,見日光頗烈,忙脫下外衣,罩在她身上,身子側了側,替她擋住光影。
燕子並沒有細說那葬臺和怨孽之事,只是草草帶過,想來也是心有避忌。後來事情的發展,倒與昨晚虞玄機所說基本無異。
虞玄機雖然將怨孽煉化,但重傷之下,卻是心智大亂,不僅朝麻老大等人出手,將眾人擊昏在地,而且還將燕子給玷汙了。事後麻老大他們醒轉。欲找虞玄機尋仇,但虞玄機畢竟是道門頂尖高手,雖然重傷,也不是他們能奈何得了的。不過虞玄機自承其錯,也沒有為難他們。
無奈之下。麻老大五人就帶著從葬臺取出的鎮墓寶物,欲離開這蛇母墓再說。只是五人受傷頗重,行出一段路後,就體力不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想先歇息再走。可就在這歇息的功夫。麻老大他們就被人以茅山法術暗中偷襲,玉盒被奪,其中一個同伴當場斃命,麻老大和燕子他們四人,雖然僥倖逃過一劫,卻是被古墓中藏身的虯褫所咬,成了陰虯身,畏懼陽光,只能躲在黑暗之中。
"虞玄機,你這惡毒的小人!你還有臉站在這裡,也不怕辱沒了茅山的列祖列宗!"燕子厲聲罵道,"你覬覦我們手中的玉盒,又害怕我們將此事說將出去,與你名聲有汙,居然暗中痛下殺手!哈哈哈,可惜你終歸是受了重傷,讓我們四人逃過一劫,這也是天意如此!"
燕子罵出這番話,幾乎是聲嘶力竭。她原本就是陰虯身,懼怕天光,又兼心神激盪,身子虛弱,這一番話喊出,已經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被我抱著,才不至於癱倒在地。
麻老大他們四人僥倖逃生之後,害怕被虞玄機追殺,於是隱姓埋名,藏在三化一個破落的殯儀館裡,以此為生。
燕子說完之後,積金峰上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虞玄機身上。廖萬山上前幾步,冷笑道:"姓虞的,你奪寶害命,殺人滅口。禽獸不如,還有什麼話好說!"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各茅山派弟子卻是手足無措,這下子連他們也都茫然了。
我見燕子心神激盪太劇,又受了日光暴曬。狀況極差,眼皮直打架,已經有些陷入半昏迷,立即抱起她,匆匆奔出人群,獅子頭立即迎了上來。
我見魯莽精站在那裡正怔怔發呆,立即過去喊了她一聲,讓她找一間最近的睡房,給燕子歇息。魯莽精領著我們去了元符宮的後頭,把她平時住的房間給騰了出來。我把燕子平放在床上。給她行了一遍針,再探了探脈,氣息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我在房中轉了幾圈,始終惦記著前頭的情形。獅子頭道:"你快回去前頭看看,這裡有我守著,你就放心罷!"
我也不再耽擱,立即出了房間,魯莽精惦念著她虞師叔,也急急地跟了出來,說道:"我虞師叔絕不是這樣的人!"聲音焦急。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瞧了她一眼,見這姑娘雙眼已經紅了。我雖對這虞玄機印象頗好,但這事由燕子親口說出,就不會有假。其中的曲折,我一時間也無法評判。
回到元符宮前時。卻發現已經沒了虞玄機的身影。那四位茅山派的長輩正聚在一起,言談頗為激烈,似乎正在爭執著什麼。
洛芸那女人站在人群中,一瞧見我,就慢悠悠地晃盪了過來。道:"喲,你又上哪去了?"瞧了一眼魯莽精,嘖嘖了幾聲,道,"這種時候你也悠著點。"
我懶得理會她的瞎白話,道:"怎麼回事?"
洛芸道:"還能怎樣,那位虞掌教只承認和你家燕子姐滾了床??不對,是地板,卻始終不認他奪寶殺人。"
魯莽精怒道:"我虞師叔本來就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洛芸"哎喲"了一聲,道:"你虞師叔有沒做這事,你是親眼瞧見了還是怎麼著?不會連他倆滾地板,你也見了罷?"
魯莽精一張臉騰地一下紅了:"你胡說八道!"
洛芸格格一陣嬌笑,被我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了,道:"那位虞掌教雖然死不承認,但姓廖的老東西也不是省油的燈啊,直接就問茅山那四個老傢伙,你們究竟管不管!結果你也看到了,這位虞掌教,這掌教之位怕是保不住咯。"說著。連連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原來在我們進去的這會功夫,虞玄機已經被剝奪了掌教之位,給暫時扣押了。上頭四位茅山長輩此時正在商議的卻不是如何處置虞玄機,而是另立掌教之事。因為按照茅山歷代規矩,以古法挑選出的掌教大典之日被視為祖宗選擇,不可輕易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