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聽一個聲音傳來:"你們還是想想清楚,只要把這桐宮讓出來給我們古母姥姥,我可以做主,保各位平安離去。√"
我一聽,只想"古母姥姥"是什麼東西,又覺這聲音很是有些熟悉,再仔細一咂摸,就有些詫異,這人不是梁庸麼?
就聽一人冷聲道:"我要是記得不錯,這位應該是茅山派的梁師叔,怎麼跟這群不人不鬼的東西混在一起了?"聽這聲音清脆爽利,正是修老頭那女徒弟連紅英。
我朝旁邊那弟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動彈,隨即屏氣斂息。悄然伸頭往殿中張了張。就見殿中兩群人正在對峙,其中一邊是連紅英等葬門弟子,另一方則是頗有些奇形怪狀。
站在最前頭的一個男人,身姿挺拔,面目頗為沉穩。負手而立,正與連紅英交談,正是那個姓梁的。這人我還真是有好些時日沒見了,聽說這人在玄女墓僥倖逃生,事後就無影無蹤。沒想到這時候突然鑽了出來。
人倒是沒什麼大變,只是左側臉頰上多了一個疤痕,平添了幾分猙獰。
再往他身後一瞧,赫然就見一個奇醜無比的老太婆子,手裡頭拄著一根黝黑的柺杖,頭髮花白,含胸駝背,一雙渾濁的老眼微微眯起。他媽的不是那個老妖婆又是誰?
一見她,我立即就明白過來,梁庸說的那個什麼"古母姥姥",怕不是"古母",而是"蠱母姥姥",也不知是誰給起的諢名。
念頭急轉,心想這老東西怎麼來了。再往她身邊仔細一瞧,就見在她身側,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光著上身,腰圓膀粗,膚色猶如黃銅,光頭禿眉,瞧不見一根毛髮。一雙眼睛跟銅鈴似的,但看進去卻不見黑瞳,只有米粒大小一個黑點,瞧著尤其詭異。
腰間和胳膊上纏著黝黑的鐵鏈,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在他們兩人身後,又站了一堆人。這些人臉色青黑,雙目空洞無神,嘴角獠牙微微露出,正是那些箇中了陰陽蠱的怪屍。只是這些個東西都並不是讓我太過在意,最讓我覺得蹊蹺的是在那堆怪屍中,還立著一個什麼東西,被一塊白布蓋著,體型巨大,瞧那高度,又遠比那魁梧大漢要高出許多。
就聽那梁庸笑道:"小姑娘。我跟你們修長老也算有些交情,只是不忍心你們葬門就此滅絕,你還是聽話些比較好。"
連紅英當即冷笑道:"我們葬門就在這兒,你們既然想滅,那就來滅!"
我聽得心中暗贊。這姑娘果然是英姿颯爽的緊。
梁庸呵呵笑了一聲,還未及開口,就聽一陣沙啞刺耳的笑聲響起。那老妖婆慢吞吞地道:"廢什麼話,全都殺了。"說的輕輕飄飄,卻是寒氣迫人。
那梁庸立即轉到老妖婆跟前,恭恭敬敬地道:"姥姥,您老暫消怒氣,讓我再勸說勸說。"隨即朝連紅英道,"小姑娘,你可聽到了?"
連紅英道:"那就來殺。"
身後葬門弟子跟著冷冷喊了一句:"那就來殺!"葬門原本就頗為肅殺。此時齊聲喊出,更是煞氣十足。
就聽老妖婆沙啞地笑了一聲,乾枯的手指一勾,就聽鐵鏈錚地一聲,旁邊一名魁梧大漢發出一聲嘶吼,大踏步走了出來。每一步落下,就覺地面微微震顫。
連紅英身形一晃,當即掠身而上,手中捏一個法訣,使的是葬門秘傳"紫蓮印"。五指交錯如蓮花盛開,手腕一轉,就聽嘶嘶聲響,那是氣勁穿空的聲音。
那大漢雙足在地上一跺,轟的一聲響。手臂掄起,一條兒臂粗細的黝黑鐵鏈就呼嘯蕩了過來。連紅英身形交錯,矮身避了開去,隨即手掌在地上一撐,借力躍起。身子如車輪般打了個轉,朝著那大漢逼了過去。
只是還未近身,黑影一閃,那鐵鏈就如黑蛇般抽了過來。連紅英晃身避開,就聽轟隆一聲響,那鐵鏈砸在地上,登時碎石飛濺。
我在旁看得分明,連紅英這姑娘雖然身法迅捷,那大漢的鐵鏈一時半會抽不中她,但以她的身手,也無法貼近那大漢身去,而且就算讓她貼了進去,也未必拿那大漢有什麼辦法。長此以往,只要一個不小心被那鐵鏈擦中,那勢必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心中飛快盤算,就聽那大漢猛地發出一聲嘶吼,手中鐵鏈狂舞了幾下,尖聲呼嘯,地面被砸得碎石紛飛,連紅英置身其中。就如風中落葉,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心中計議已定,衝旁邊弟子使了個眼色,當即閃身而出,使個陸地飛騰,就直掠了過去。
眼見一截黝黑的鐵鏈當頭砸來,身形只一晃,就避了開來,聚氣於手,劈手將那鐵鏈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