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鈴聲越來越急促,三具怪屍從草叢中躥出,木愣愣地立在那兒。眼鏡"嗚嗚"做聲,顯然是害怕已極,只是手足都被紅繩縛住,根本就邁不動腿,一陣亂晃,登時摔倒在地,鈴聲叮噹作響。
引魂香菸氣嫋嫋,那三具怪屍在旁立了一陣,突地就躥了起來,朝眼鏡直撲過去。我剛剛觀察過周遭,知道那群道人就埋伏在附近,這時候卻仍是悄無聲息,按兵不動。
就見人影一晃,蘇沐那小姑娘當時就按捺不住,縱身疾掠過去。陳琳見狀,立即跟了上去。兩人手結法訣,朝前按出,立時就把撲到眼鏡身上的三具怪屍盪開。
陳琳身形連晃,手指斜斜掠出,用的是三清指,登時就戳中一具怪屍的後背。蘇沐一腳踢出。踹在一具怪屍的胸口,借力一折,當即拎住眼鏡的衣領,將他拽了過來。
就在這時,只見附近的林中疾掠出數道人影,搶在最前的一黃一黑。正是那兩個道人,身後是幾個年輕弟子。
"你們幹什麼?"那黃袍厲聲喝道。
當中這一亂,那三具怪屍登時四散逃去,動作迅捷,奇快無比,片刻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我仍是隱在暗處,並不出去。
蘇沐把她堂哥拽到一邊,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一聲不吭,手指一圈,結了個清微派的"寶瓶印",就朝著那黃袍按去,隨即足尖一踏,直掠而上。
那黃袍冷笑,袍袖在面前一揮,露出手掌,曲指就朝疾掠而來的蘇沐彈去。就見那小姑娘在疾奔時突然身子一頓,彎腰後仰,倏忽翻了個跟斗。
那黃袍揮了揮袖子,叫道:"慢著,你們是清微派的?"
蘇沐氣乎乎地喊了一聲:"打得就是你這狗屁道士!"就要衝上前去,被趕過來的陳琳拉住。
陳琳道:"我們是清微派門下,請問二位是誰?"
那黃袍哼了一聲,道:"想不到清微派弟子,居然如此無禮!"
蘇沐立即怒道:"臭道士,你再說一遍!"
陳琳拉了她一把,道:"二位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黃袍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小輩,口氣倒是大!"頓了一下,道,"本道黃鶴觀觀主,這位是龍虎山魏道長。見到長輩,還不過來見禮?"
陳琳瞧了那黑袍一眼,道:"不知是哪位魏道長?我似乎沒有見過。"
那黑袍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這小丫頭,又有什麼見識?"
陳琳笑了笑,道:"那請魏道長賜教道號,回去我問問師叔伯去。"
那黑袍怒道:"你什麼意思?"
陳琳道:"沒什麼意思。兩位既然都是道門長輩,難道不知道在這深山野嶺用這引魂香是大忌,萬一鬧出人命怎麼辦?"
那黑袍厲喝道:"胡說八道什麼!這些禁忌是對你們年輕弟子而言,有我們在。什麼邪祟妖孽能逃得過去?"
陳琳道:"兩位前輩的話我是記下了,待我回去之後,倒要請我家掌教還有天師道的陳師伯評評理。"
我在邊上冷眼旁觀,就見那黑袍臉色發黑,眉頭緊皺,怒氣勃發。扭頭看了一眼那算命的。道:"這兩人什麼來路?"
算命的"啊"了一聲,道:"一個龍虎山的,一個黃鶴觀的,他們自己說了。"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
算命的回過頭來,跟著笑了一陣,道:"那我算算。"說著,手指一陣掐算,半晌,道,"那黃袍是黃鶴觀的。"又指了指那黑袍,"是個野生的。"
"這人的確是姓魏,是個遊方道士。沒門沒派,大約是為了給自己抬身價,借了天師道的名頭。"
我盯著那算命的瞧,沒有說話。
"嘿嘿,這個??雖然是假的,但手頭的本事不錯,真動起手來,那兩個姑娘怕是還要吃虧。"
我在他肩頭拍了一拍,道:"不錯,算得挺準。"算命的嘿嘿笑了幾聲。
說話間,就見蘇沐已經把眼鏡口中的布團拔了出來,去解他身上的紅繩。鈴鐺叮叮作響。
我見那黑袍臉色陰沉,被陳琳戳中痛處,惱羞成怒,說不定會對兩人不利,正要上前,突見一道紅影從林中掠出。筆直地落在地上,垂著頭,漆黑的長髮遮面,映著紅衣,在這深夜之中尤其觸目驚心。
陳琳和蘇沐都是清微弟子,反應自是極快。立即拖著眼鏡到了一旁,雙手結法印。那黃袍厲喝一聲:"結陣!"
我見那紅衣女人立在那兒一動不動,跟尊雕像似的,但是瞧這身影,卻是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