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漆黑一片,地面又是高低不平,亂石嶙峋,再加上地動山搖,晃得厲害,沒走幾步我就已經摔了好幾跤,隱約感覺青子在我前頭,就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你幹什麼?”黑暗中青子喝道。
“我……我看不見!”我大叫,抱住了死也不放。這裂縫中伸手不見五指,我要是放手了。恐怕幾下就得迷路。
“放開,牽著我的手!”青子的聲音帶了幾分森然。
我抓住她的手掌,緊緊握住了,這才鬆開她的腰。只覺得她的手掌柔膩纖細,就是冷得厲害。
走在其間,地動山搖,似乎整片山脈都在晃動。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掌,跌跌撞撞地跟在她後頭。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見到前頭出現一絲亮光,又行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兩人從一處極隱蔽的洞穴處擠了出來。
我眯起了眼,在黑暗中呆得太久,極不適應外頭的明亮光線。
“可以鬆開了罷?”青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忙把手鬆開,回頭一看,只見我們是站在一處谷地裡,前頭不遠處就有一個八九米見方的小潭子,有淡淡的水汽蒸騰而上。
我早就渴得狠了,一見就奔過去,趴到潭邊捧了水就往嘴裡灌,一連喝了幾大口,終於心滿意足地躺倒在岸上。起來衝青子揮揮手:“這水挺甜的,你不來喝點?”
青子冷淡地道:“不用。”轉身打量著四周的景物。
我又喝了幾大口,感覺肚子脹得厲害,這才停下。又洗了把臉,正要起來,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我被這股聲浪一衝,差點就一頭栽進潭子裡。驚駭地回頭一看,只見我們出來的那個山洞已經完全被亂石給掩埋了,而延伸出去的一片山脈居然崩塌了一大片。看方向,應該是狗牙谷那一帶,如果我們此時還在墓中,恐怕就已經葬身亂石了。
“走吧。”青子轉身朝前方的林子走去。這時候天光大亮,有陽光透過谷中的樹蔭漏了下來,落在身上臉上,只覺得很是溫暖。青子原本雪白的臉色,被餘暉一染,就映得多出了幾分血色。她上衣下裙,長髮披肩,山風吹來,髮絲紛飛,裙裾輕揚,如仙似魅。
我看得發呆。一時間有些恍惚,聽她又催了一聲,才“噢”了一聲,追了上去。
“去哪裡啊?”我趕到她身邊,跟她齊肩並進。
青子神情冷淡。說:“不知道。”
我一時有些無語,就說:“那去去狗牙谷看看?”我是不死心,一定要再去找找,我不相信三叔真就這樣去了。
青子沒有說話,不置可否。我分辨了下方位。說:“往這邊走!”帶頭朝著狗牙谷的方位走去。青子也隨後跟了上來。小鏡湖
我們從山中逃出的那個大裂縫,其實是一直綿延向狗牙谷的西方,出來的時候是直線,但我們這會兒要再回去,就要繞一個弧線,所以就花費了更多的時間。真正到狗牙谷一看,卻已經是面目全非,這片的山地全都坍陷了,別說三叔,連死人臉的屍體都被埋在了崩塌的山石下。再也無跡可尋。
我用盡全力大喊幾聲“三叔,你在哪裡”,但本來喉嚨就已經哭得沙啞,像個破鑼似的,又幹又澀,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
青子站在那裡,冷眼看著我折騰,也並不來阻止。等我終於折騰得夠了,這才轉身離開,說:“可以走了罷?”
我失魂落魄地跟在她身後。走了半天,有氣無力地問:“我們去哪?”
青子道:“邊走邊想。”
我看了看天色,說:“去貓鼻子村看看,順便吃點東西。”
青子沒有說話,我就當她答應了。一瘸一拐地在前領路。雖然之前在潭子那邊喝了一肚子水,可光水也不頂用,這些天粒米未進的,早就餓得頭昏眼花。
到狗牙谷谷口的時候,我看到紮在樹上的布條還在。不由得一陣心酸,轉身往貓鼻子村方向走去。當我們一從茂密的叢林中鑽出,就看到了一幕奇異的景象。只見遠處的天際,漂浮著一團黑壓壓的東西。
乍一看像是黑雲,但看仔細了就知道不是。瞧那方向。好像是貓鼻子村所在的位置。
我愣了一下,說:“那是什麼?”
青子看了一眼,並沒說什麼,示意我上路。再走出一段,就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似乎是在空中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遠看就像一個懸空的黑色圓環。我越看越是詫異,再走一段路,就發現路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爬蟲,有大拇指粗細的蜈蚣,有渾身赤紅的毒蛇,甚至有很多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