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姐姐她們一群女人走了之後,三叔一把拍在我屁股上,說:“已經走了,還裝個屁!”
我“靠”了一聲,說你個馮老三,下手也太他媽狠了,哥屁股都給你開啟花了!
三叔倒了點熱水正準備泡腳,說:“你屁股豆腐做的啊,這麼點勁就開花了。以後要娶了媳婦,天天揍你屁股,你不是一年都下不了床?”
我白了他一眼:“她敢!只有我揍她的份!”
三叔嘖嘖了幾聲,脫了鞋襪,把腳伸進桶裡,閉上眼,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說:“來給我按按腳。”
我罵了一句:“想得美!”嘴裡雖這麼說,還是爬了起來,搬了張小凳子過來,捲起袖子,伸手進去給老傢伙按腳。
“有多久沒給我按過腳了?”三叔閉著眼睛問。
“大概是十歲以後吧。”
三叔每天都有泡腳的習慣,不過十歲之後我藉口白天干活太累,就沒再給他按過腳了。
三叔洗完後,問我要不要也泡一泡,舒服得很。我說謝了,這是你們老頭子喜歡的東西,不適合我這種年輕人。三叔笑說:“年輕人個屁,以後你就知道泡腳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胡亂洗了把臉就爬上了床。說起來,我還真有好長時間沒跟三叔擠在一起睡過了。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是三叔把我一手養大。這傢伙又沒個女人,只好一邊當爸,一邊當媽。
從小我也是個不省心的,晚上睡著睡著都能睡到床下去,然後摔得疼了,就嚎啕大哭。三叔就只好用布條編了條繩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把我跟他捆在一起。
我小時候要吃奶,三叔一個大男人哪來的奶水,就在村裡挨家挨戶到處的討奶。村裡人都笑罵說:“哪戶人家有婦女下奶,這馮三總能第一時間摸過來,比狗鼻子還靈!”有時候我很懷疑,我三叔這馮老狗的外號,是不是就是這麼來的。
我就笑問:“馮老三,你當年養了我,是不是老後悔了?”
三叔脫了衣服,在我身邊躺下,把我往一邊趕了趕,一臉嫌棄,讓我睡過去一點,別硌著他,笑罵:“他孃的,腸子都悔青了!”
我把腳翹到他身上:“養了我是你賺大了懂不懂,以後等你歸天了,還有個人給你哭靈送終。”
三叔把我的腳從他身上一把踢開,連呸了幾聲:“你才歸天,你全家都歸天!”
我哈哈笑了幾聲,對於做我們這行的來說,人總是要歸天的,並沒有什麼好忌諱的。我把頭湊過去,仔細端詳了他幾眼,就問:“馮老三,你說你長得也不醜哇,雖說有點大小眼,確實是個缺陷。”
“滾你的蛋!”
我不依不牢:“你說你這人,就是不善於接受別人的意見。我就問你啊,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就不找個女人?”
三叔啐了我一口:“毛都沒長齊呢,就天天想著女人,你們班那些小姑娘遲早被你禍害了!”
我嘿嘿了幾聲,說:“那你幹嘛不給我找個嬸,我看村長家的三姐姐就不錯,腰細屁股大的,好生養。”從陳橋到崖山
三叔一拍我腦袋:“腦袋瓜子裡都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還腰細屁股大,你知道啊?”
我說:“那可不,昨晚還跟我睡一起呢!怎麼樣,動心了吧?要不,我給你牽個線,做個媒?”
三叔罵滾你的蛋,趕緊睡覺。
我大驚:“馮老三,你不會是個基佬吧?連女人都不喜歡!”嚇得就要從床上爬下來。三叔瞪了我一眼:“你丫港臺片看多了是不是?”
我嘿嘿笑。躺了一會兒,又說:“這次劉家給的酬勞不低吧,再加上給我們家的賠償,回去後都能蓋個小洋樓了。”
三叔模糊地“嗯”了一聲。又過了好久,在黑暗中,我又問了一句:“這村子的風水問題真解決了?”
三叔沒有回答,過了好半天,才模糊地吐出幾個字:“聽天由命吧。”
我聽得一驚,但也知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能解決得了的,想起村子後山那片古怪的巨大林海,又是一陣毛骨悚然。
我還是多琢磨琢磨回去後應該蓋一棟什麼樣式的小洋樓,再添點洋氣的傢俱什麼的。有個家,有三叔在,我們爺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就是莫大的幸福。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漸漸的睏意襲來,睡了過去。
昨晚大概是東想西想,睡得有點晚了,第二天早上起不來。爬起來看了一圈,結果發現不僅三叔和死人臉不在,連劉家一行人都沒見蹤影。
我洗了把臉去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