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還琢磨著,應該怎麼把想要搬去殯儀館住的事情說出口,應該找什麼樣的藉口,這下好了,我都還沒開口呢,就直接被這女人給堵了回來。不過本來這事我也沒抱希望,要是我真搬出去住了,這女人的衣服誰洗?飯誰做?這女人會答應才怪了。
“那中午飯你自己做啊?”我聽到她說讓我出門前準備好早飯。但沒提到午飯,難不成這女人體諒我工作辛苦,午飯準備她自己來解決?
青子道:“中午不吃了。”
我無言以對。這女人也真是懶得夠可以的了!這雙手長得是真好看,就是不幹活。
雖然明天就開始上班了,但晚上還是照舊被扔了寒骨井。我現在人保持清醒狀態,已經能鬆手仰臥在繩上超過一息時間,但這女人的要求也早已跟著提升了。我的進步總趕不上她的變化快。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我倒是越來越習慣於臥倒在繩子上。青子當初那麼隨意地一指,讓我在此處掛上麻繩,但後來我就慢慢體會出,這條麻繩橫跨的,實在是個很奇妙的位置。
當我可以不借助手腳,在繩子上仰躺超過一息時間後,就逐漸有了這種古怪的感受。
可以說,我所住的這個臥室,是整棟樓裡陰氣最盛的地方,換句話,也可以說是這個地方的陰眼。這棟樓本來就建在積屍地上,積屍地下面又有個聚陰池。在被人動了手腳之後,聚陰池中積聚了無數年的陰氣就直穿積屍地。又再度滲透上地面。
雖然我不清楚這地方究竟是怎麼動的手腳,但這些天翻看死人臉留下的那堆書冊,也有些收穫,估摸著這房子裡頭甚至是房子底下,被人暗中改了佈局,排下了某種邪門的陣法。
當年那個疑似我三叔的小孩子,還有那個姓聞的術士來過一次,挖掉了埋在地底的三口人缸,應該是破掉了一部分陣法。至於他們當年為什麼不乾脆把整個陣法都破掉,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因為這陣法實在太過厲害,他們能力未及,又或是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因素,他們不能破去陣法。
這麼些年過去了,箇中原因也已經不為人所知。雖說這棟房子自從我們倆住進來後,還沒出什麼特別大的問題。但無論是當年那姓段的一家還是姓陳的外來戶。都不是一住進去就喪命的,而是在住了一段時間後才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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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不解決,始終不會住得安生。我也曾趁著青子剛買完衣服心情愉悅,旁敲側擊地問過她有關房子的問題。但她都是冷冷地來上一句:“自己去想。”
這死女人!我要是自己想得出來,還用得著來問你嘛?
後來問過幾次,我也不問了,每天就自己翻著死人臉留下的那堆書。瞎搗鼓,瞎琢磨,只是到現在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基本上能肯定,我現在所住的這個房間,大概就是這邪門陣法的陣眼。
我從死人臉一處筆記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但凡是陣眼,必是陣中最強之處。亦是最弱之處。意思就是,陣眼就是一個陣法的核心位置,是用來牽引發動整個陣法的。只要陣眼被破,那這個陣法就被破去,所以說這是最弱之處。但反過來說,一個陣法的陣眼,必然是蘊藏這個陣法中最強大的威力,我現在住在這個房間裡。就好比是坐在一個炸藥桶上,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
這整個房間在夜間的某個時刻,會變得陰冷異常,這個時間並不固定。或早或晚,或短或長,有時候甚至一個晚上可能會出現好幾次。偏偏就這根繩子所在的位置卻是基本恆溫的,不會受寒氣侵襲。若說青子那死女人不知道其中的名堂,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在繩子上呆的時間一長,特別是當夜深人靜,全身心都放鬆下來的時候。就逐漸能體會到繩子周遭細微的氣機變化。我發現了一個竅門,只要我的身體能與那些不斷變化的氣機保持相同的頻率,就算是仰臥在繩子上,繩子也能奇妙地保持平衡。
我後來就猜測,想要在繩子上睡覺,其中的訣竅並不是跟那些表演雜耍的一樣去跟繩子較勁,而是應該去體會周遭氣機的變化,讓身體去隨著氣機律動。這樣自然而然就會在繩子上穩如泰山。
只不過想得到是一回事,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到現在為止,我頂多也就能在清醒狀態,在繩子上平躺一息多時間,不超過兩息。至於在繩子上睡覺,那就更是想都不敢想。
這房子的另一古怪之處,就是能在深夜陰氣大盛之時,把林文靜和劉楠兩個鬼丫頭的身影給映照了出來。這有點像是死人臉筆記上提到過的靈鏡映照現象,是因為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