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找到劉父,讓他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全部集中到前廳。等我過去的時候,廳裡已經擠滿了人,幾個小孩子更是從睡夢中被大人抱出來,搓著眼睛睡意朦朧,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事。
劉子寧正在那邊陪著她母親說話,母女兩眼圈通紅,直掉眼淚。劉家那老太太,一臉鐵青地坐在正中,柱著個柺杖,小眼睛溜圓,惡狠狠地瞪著門口,不停地咒罵著什麼。
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會兒,就聽到外頭一陣驚叫,然後一群人的腳步聲響起,隱隱聽到“抓住了!抓住了!”。劉母騰地就站了起來,想要衝出去看,被劉子寧給攔著。
又過了一會兒,就見到死人臉和三叔疾步邁進廳中,身後一群年輕人抬著一個人進來。
那人渾身血跡斑斑,被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雙目呆滯,不斷髮出“荷荷”的聲音。劉母當時就大叫一聲,想要衝上去,被劉子寧死死拉住。
這個被大夥捆上來的人,就是劉子寧她小舅舅。據劉子安他們說,當時找到人的時候,他小舅舅拿著刀像瘋了一樣衝上來,差點又把一個人給紮了個透心涼。
幸虧有死人臉的提醒,他們又人多勢眾,總算把人給按住了捆了起來。見弟弟這副血淋淋惡鬼似的模樣,劉母一激動,又昏了過去。
劉父焦急地上來問:“元其怎麼會突然發瘋,居……居然把……”
死人臉嘿了一聲,臉色十分難看:“不是發瘋,是你家那小女娃借了他的刀。”
他這話一出口,整個廳里人頓時都嚇得面如土色。
“您……您不是說她進不來嗎?”劉父也是嚇得臉色煞白,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鬼丫頭八成還有魅惑人心的本事。”三叔插了一句,又把當時發生在二賴子和王伯身上的事說了一遍,“當時這鬼丫頭還困在棺材裡,尚且能蠱惑了兩人來盜屍,現在出來了,就更了不得了。”
這下子,廳中眾人當場就炸鍋了。這鬼鬼怪怪的還能防一下,可這蠱惑人心怎麼防?誰知道坐在身邊的人會不會突然捅自己一刀?剛剛劉子寧的小舅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他丈夫砍得血肉模糊。
當時就有人坐不住了,說他們本來就跟劉家這趟渾水無關,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大家一窩蜂衝出去,外頭的女鬼肯定顧不過來。這說法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贊同,都是一些劉家的親戚。
劉家那老太婆一見這情形,當即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大哭起來,說都是他們劉家對不起大傢伙,連累了各位親戚。哭完之後,頓著柺杖站在門口指著外頭破口大罵:“你個小野種啊,有本事你就來殺了我!來殺我啊!殺千刀的賤胚!跟你那個媽一樣就是個賤人!別給我逮著,非得把你個賤種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媽的,這死老太婆又叫又跳的,跟神經病一樣,吵得我頭疼。
劉父嚇得面如土色,趕緊就去勸她老孃別再火上澆油咯,被那老太太一柺杖抽了回去,罵道:“不就是個小賤骨頭,讓她來啊!看老孃抽不死她!”
最後還是死人臉沉著臉喝了一聲:“都給閉嘴!”他的聲音雖不如何響亮,但頗有一股威懾力,廳裡都是就安靜了下來。陰陽人之輪迴逆轉
“想找死的儘管出去!”從死人臉的口氣中聽出了幾分不耐。劉家父子幾個都是當時在場親眼看過死人臉剖開表舅公的胸腔,取出那顆裂成七八瓣的心的。當即就把事情的緣由說了出來,果然把一些原本蠢蠢欲動要逃出去的人給鎮住了。
死人臉取出一沓黃符,讓劉子安發下去,每個人一張,貼在心窩,切不可撕下。這道符叫做“活符”,只要活符無恙,就不用擔心。一旦活符燒起來,就說明有陰邪煞氣侵體,必須立即把這人制住。
眾人將信將疑,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這符就成了救命稻草,一個個小心翼翼地貼在心口位置。我也拿到了一張符,在心口貼了,也沒其他什麼感覺。
三叔讓人取了一瓶醋,混合了童子眉和硃砂,再取了一片柚子葉,沾了一點三者混合的溶液,命人按住那個元其,然後一把將柚子葉按在了他腦門上。
那元其頓時一陣抽搐,身子古怪地扭動起來,力氣巨大無比,幾個人都差點按不住。足足過了有一刻鐘時間,終於停止了掙扎,安靜下來,緊接著突然就開始大口嘔吐,吐出許多又腥又臭的黑色東西。
三叔鬆了一口氣,說:“行了,過段時間就會清醒。”
眾人忙將人抬了下去,卻不敢立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