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曾經說過,仵作這一行當,十分辛苦,不僅需要精通解剖及藥理病理,知道何處經絡受傷便危及哪出臟腑,還要通曉各種毒物,要求十分之高。
據說沒一個仵作家族,每隔五到六代就會出現一個天生陰陽眼的後代,能辨識周天,洞察陰陽。只不過這些都只是傳說而已。而且倒得近代,隨著西方法醫學的入侵,仵作這一古老職業,恐怕早就已經失傳絕後了。
這會兒突然間從肌肉男這兒聽說,瘦竹竿居然是出生一個仵作家族的,不由分外感興趣,說:“那六哥是不是有陰陽眼?”
肌肉男笑道:“你想知道,就自己進去問問,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我們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殮房。我搖搖頭說,說:“還是不去了。”想到肌肉男說那個張隊長請瘦竹竿去破案,那無非是讓他幫著驗屍,不由有些奇怪,“他們查案不是有專門的法醫麼,還有國外什麼先進儀器的,聽說很厲害的,還需要六哥去做什麼?”
肌肉男神情古怪,說:“當然是查驗一些……那些個法醫不方便查的屍體。”
我一聽,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過來。就比如之前遇到的那個被剮首的,又或者是那個肚子裡懷了蛇胎的張慧芳,無論哪個,讓那些個法醫見了,估計都得把他們給嚇暈過去。
又聊了幾句,肌肉男就回去繼續睡覺了,我則是回去大桑樹下繼續躺著。最近幾天也沒生意上門。清閒的很,其他都好,就是挺無聊的。
躺了一會兒,就見一個長長的人影盯著日頭走了過來。我眯了眯眼,一看,原來是瘦竹竿。手裡頭拎著一個鐵籠子,走到我邊上,說:“死……了……”
我聽得糊塗,什麼死了,不過那鐵籠子倒是看著眼熟,盯著瞧了一會兒,總算想起來,把那鐵籠拿過來一看,裡頭躺著的那條人頭蛇身的怪東西,趴在那裡已經不會動彈了。
我吃了一驚,說:“真死了啊?”
瘦竹竿木愣愣地說:“要……死……了……”
我鬆了一口氣,要死了就是還沒死,這傢伙真是愛來個大喘氣!既然這位驗屍高手都說沒死了,那這東西就肯定還活著。
麻老大本來說等個一個月看看,如果那條蛇不來就把這怪東西給處理掉。現在算算。離一個月的期限可還差著大半個月。在這之前,可不敢讓這東西死。
這玩意兒吧,既算不上蛇,也算不上人,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它得的是什麼病。想來想去,也不得要領,就問瘦竹竿有沒餵它吃過東西。重回十七歲gl
瘦竹竿支吾了半天,我大約是聽明白了。
沒有!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給這東西吃什麼,想來想去。只能去廚房熬了些米湯,放涼了。開啟鐵籠子,往裡頭瞅了瞅,這小東西動也不動,身上一灘黏糊糊的“墨汁”,腥氣嗆鼻。我去戴了個纏屍手套,把那小東西託到手心上。觸上去倒是軟乎乎的,鱗片也還沒長出來,盤在一起還沒我的手掌大。
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片刻,這東西的一張臉其實還是模糊不清。整個肉乎乎的,在嘴巴的位置有一個小口,眼睛和鼻子處只有略微的凹陷和凸起,只是隱約有些樣子。
我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它那小小的身子,過了一會兒,就見它似乎是蠕動了一下,嘴巴位置的小圓孔微微張了張。
我用小調羹挑了些米湯,就放到它嘴邊,只見那小圓孔微微張馳了一下。勺子裡的米湯就見了底,已經被這小東西給盡數吸了進去。
我看得稀奇,趕緊又挑了些米湯送過去,不一會兒,又被它給吃進了肚裡。看來這小東西還不算太邪門。要是隻喜歡吸血吃肉的,那就麻煩了。
一直到把一小碗米湯喂得只剩了個淺淺的底,再喂進去,那東西就開始朝外倒吐了。想來這玩意兒終於是吃飽了,瞧模樣也有了生氣。不像之前那副軟趴趴的死樣,就收拾了下碗筷,把它丟回了鐵籠。
拿東西昂著個頭,朝著我的方向縮了縮嘴巴上的小圓孔。我是懶得理它,今天哥這麼伺候你就算你的福氣。等過兩天就把你煉屍爐一把火給燒了。
我把鐵籠一拎,就遞過去要還給瘦竹竿,誰知這二傻子搖搖頭,居然拿著一根又細又長的指頭點點我,又點點鐵籠,然後扭頭就走了。
我靠,這都什麼人啊,居然直接把這麻煩丟給了我!看了一眼鐵籠子裡那一坨臭烘烘的東西,不由得來氣,早知道就不該管,餓死這玩意兒算了。
不過惱火歸惱火,但老大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