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殿堂中那不停湧起的聲浪,我迷迷糊糊地想著,三叔到底跟這葬門是什麼關係。想著想著,心中猛地突了一下。一想到三叔,我就不由聯想到了當初在劉宅的情形。當時劉楠那個鬼丫頭被死人臉用白骨釘封住九陰。
所謂的封九陰,其實也是以白骨釘封住關竅。活人有七大關竅,反之對於陰屍來說,也有相應的七大屍竅,外加另外兩處陰門,合稱為九陰竅。
活人的關竅與陰屍的關竅自然不同,但兩者的原理是一樣。當初死人臉封九陰,為的就是以白骨釘封鎮劉楠,跟老駝子封在我身上的鎖骨釘是一樣的。只是一個封死人,一個封活人而已。
我突然就想到,當初劉楠那個鬼丫頭究竟是怎麼做到把白骨釘倒逼出體外的?一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砰砰亂跳,驀地想到一種可能性。心念一轉,把陰陽瓶運轉了起來。
當時劉楠是見到他那個老爹自殘而死,這才突然間爆發,連白骨釘都封鎮不住。現在想來,應該是當時的情形激發了那鬼丫頭體內的怨氣,以至於巨大的陰氣從她體內瞬間鼓盪而出,從而把沒有完全成型的九陰封竅破掉。
我強自收斂心神,緩緩運轉陰陽瓶,將體內陰陽兩氣強行分開,讓體內陰氣大量滋生。我被青子種了屍,身上附著林文靜和劉楠兩人,命格三分,原本就陰氣深重,此時受陰陽瓶調動,登時渾身發寒,牽引起一道陰氣直往被封的竅穴衝去。
一旦開始,才知道這種倒轉陰陽是有多痛苦,才稍稍牽引了一陣,就覺得五內如焚,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破開鎖骨釘,自己就要引出陰火,被陰火焚身而死。我稍稍穩了穩,儘量控制著陰氣牽引的速度。
這時候,突然聽到殿堂間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一停,我專心致志地引導著陰氣,隱約聽到那白臉魔說了一句:“把人帶上來!”
我正在想:“帶誰上去?”就感覺有幾個人走到我身邊。我壓制著陰氣,微微睜開眼睛,就見幾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過來,將麻老大三人抬了過去。
我心中一驚,差點就控制不住,讓陰氣亂走,忙收斂了心神,朝前頭望去。就見麻老大三人被放到了大殿正中,那黑衣老頭過去,不知道做了些什麼,就看到麻老大他們醒了過來,只是大概身體太過虛弱,仍然委頓在地。
幾人不時地打量四周,大約是一時弄不清究竟身在何處。
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驚懼,忙穩住心緒,不讓自己失控。就聽那白臉魔雙手朝前展開,臉朝天道:“天佑我葬門,在開門大典上以陰虯祭禮!”
純白皇冠
我一時沒聽明白他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就見那黑衣老頭上前幾步,衝著那白臉魔躬身道:“這三人大約是曾經被虯褫咬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死,所以成了陰虯身,不可見天日陽光,只能終身隱跡黑暗。”
我聽得心中突突亂跳。幹我們這一行的,自然聽說過這虯褫是什麼。虯褫是一種白蛇。在民間傳說中,虯褫是蛟龍下界。但在我們這一行中,自古就有先人留下明訓,虯褫是一種在聚陰池中修煉的異蛇,通常出沒在那種年代極為久遠的古墓中。
常人一旦被虯褫所咬,就會立即喪命。麻老大他們三人是摸金校尉,乾的就是下古墓的活計,遇到過虯褫倒也不是不可能。他們三人還有肌肉男,確實都有這個毛病,不能見天日,只能在夜間活動,或者只有在那種陰雲密佈的陰雨天氣,才能在白天去周遭轉上一圈。
我這心念未絕,就聽那白臉魔發出一陣極為興奮刺耳的笑聲,道:“真是天佑我葬門!來呀,點虯燈,祭天命!”
我聽得心中劇震,就見黑衣老頭揮手示意,黑白兩行人中各出來幾人,把麻老大三人壓著在殿中跪下。我仔細瞧了一眼,立時知道這白臉魔說的點虯燈是什麼意思,他媽的這老妖怪居然要把麻老大他們做了人蠟,點了天燈!
我這心神劇震,頓時體內陰氣就轟地散亂,胸口像被巨錘砸了一記,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了過去。好不容易強行收攝了回來,耳中嗡嗡作響,隱約聽到有人怒喝了一聲,聽聲音似乎是那清微派那個紅臉膛。
我加緊收攝混亂的陰氣,只聽那紅臉膛“啪”的一拍椅靠,怒喝道:“什麼狗屁!葬門淵源流長,哪是你們這樣的邪魔外道!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什麼葬門,而是邪道!”
我胸口煩悶欲死,總算把散亂的陰氣強行聚攏回來,睜眼望去,只見那紅臉膛站在殿中,護在麻老大三人身前,怒氣勃發,不由得心中一暖。看來這道門中人,還是有些不討厭的。
只見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