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符文書完,低聲道:"老頭子怎麼樣?"阿紫道:"老伯伯昏迷過去了,還好傷勢不是特別嚴重。"
我說了聲"好",低聲道:"你坐過來擋在我前面。"阿紫沒有說話,立即過來在我前面坐下。
只聽殿中歡聲雷動,不過更多的是譏笑聲,說的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類的話語。唯獨那清微派的秋吟冷笑了一聲,道:"番天印都用出來了,龍虎山真是好大的威風!"話語中已經是充滿了譏諷。
張善正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問道,雙方就應該全力以赴,以示對雙方的尊重。明心,還不去把人給扶起來。"
那明心微笑應命,他這一仗贏得乾脆利落,自然是頗為得意。我藏在阿紫身後。心中默誦青子教我的口訣,隨著口訣成篇,體內的陰陽瓶突然自動運轉,緩緩繞出一個螺旋,原本倒伏在地的鄭老頭動了一下。隨即爬了起來。阿紫"啊"的低呼了一聲,隨即捂住嘴。
我心念一動,鄭老頭立即睜開了雙眼,朝著明心緩步行去。
原本嘈雜的殿中又是一靜。我察覺到體內的陰陽瓶正以一種極為有韻律的方式緩緩運轉,而隨著我的心念一動。鄭老頭就隨念而動,猶如我的手臂一般。這種奇妙的感覺,讓我深深為之震撼。
不過一剎那間,就收斂了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明心身上。這人見鄭老頭爬起,雖有些驚愕,神情倒是淡然,顯然對自己極有自信。
我心念一動,鄭老頭立即取出了符囊,手指飛掠,從裡頭揀出五道鎮屍符,雙手飛拍,分別貼在自己前額眉心,胸口檀中,後脖頸和後背兩側腰際。
那明心原本是立即要出手,此時見到鄭老頭貼符,隨即收手,靜立在一旁等待。鄭老頭五道符貼完,隨即又取出四道六丁六甲神咒符,分別貼在雙臂和雙腿膝關節處,這一下子,整個人貼滿了黃符,看上去一片黃澄澄的。
周遭立即傳來一陣鬨笑。今日在場的眾人都是行家,尤其是天師道、茅山和清微派,那更是用符的高手,任誰都知道這鎮屍符和六丁六甲神咒符只不過是最普通的符籙,而且是用來辟邪的,天底下也沒有用這符來往活人身上貼的用法。
我將符貼完,就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明心,任憑那些嘈雜的議論聲鴰噪個不停。那明心微微一笑,道:"我來了。"將畫有番天印的手掌抬起,凌空虛虛按下。
我緊盯著那隻手掌,心念動處,鄭老頭立即左腳上縮,成金雞獨立。左手握拳在腰際,右手手掌展開,小指從第四指背過,用中指勾住,大拇指掐第四指第三節。中指掐掌心橫紋,二、四指伸直,結了一個紫薇印。
那張善正突然厲喝一聲:"住手!"但話音未落,那明心的一隻手掌已經遙遙拍落。
只聽到一陣極其尖銳的鳴叫聲在空中響起,就像是竄天猴劃過天際,響聲急促刺耳。鄭老頭紋絲不動,那明心反倒是捂著手掌,神情痛楚,整個人不停發抖,那隻畫了"番天印"的手掌已經是鮮血淋漓。
那張善正轉眼就到了那明心跟前。驚怒交加。
這番天印極為厲害,就憑著鄭老頭身上那堆破爛符籙,根本就別想跟他硬抗。也算小老頭運氣好,死人臉當初為了與茅山派作對,不僅收集了三派的法術,更是針對一些法術另闢蹊徑,專門想出了一些古怪的破法。
以普通的鎮屍符和六丁六甲神咒護住身體竅門,再輔以天師道的紫薇印,以點選面,破去番天印。不過這走得只是一種偏門。投機取巧,可一不可二,要是對方有了防備,這辦法就不可能成功。
我操控鄭老頭正要回來,突然人影一晃。一人躍入場中,厲聲道:"無恥的妖孽,哪裡偷學的紫薇印!"
這人嗓音尖利,一出手就是兩道符祭了出來,正是那個叫明真的女人。
阿紫立即叫道:"你們明明是輸了。不是耍賴皮麼!"
那明真冷笑道:"這人偷學我天師道的法門,怎麼是我天師道輸了!"雙手連揮,瞬間兩道符燃起,升到空中。我心念動處,鄭老頭立刻向後退出數步。那明真卻是如影隨形,連行數步,在地上踏出一個北斗罡,隨即又是兩道符升上了空中。
我立時覺著不對,引著鄭老頭再往後退,但那明真身形轉了幾轉,始終半步不離。我朝那空中燃燒的數道符籙瞧了一眼,一見這幾道符籙排成的形狀,立時就是一驚,是天師道的雷火符陣。
之前在山林中,我和喬老三就是被這雷火符陣給擊倒在地,背後的傷就是被那雷火所灼。只不過當時是有數名天師道弟子同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