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那馬臉臉色赤紅,像是立即就要發作,就說:"咱們再挖下去一些,就能知道究竟是小棺還是坐棺。"
馬臉怒哼了一聲,道:"老子沒功夫跟你們在這裡瞎胡鬧!這事兒要不是關係整個康平鎮,老子理都懶得理!"
"動手!"只聽他一聲令下,黃鶴觀一行點燈弟子齊齊向前踏出一步,他們身前的白皮燈籠也隨之向前,陣型頓時縮小了一圈。更有數名弟子在燈陣中游走,手中拈著數道符籙。陳琳暗中跟我們說過,這天師道的"天燈陣"用的靈獸怨氣,除了用於鎮煞,還可以用來殺伐。
這馬臉看來是等得不耐煩,要對我們用強了。
"這是我們家的院子,還由不得你們胡來!"陳琳攔在棺前。她畢竟是清微派門人。一時間黃鶴觀倒也不敢強行上前。
我點了三根線香,插到葬坑土中,低聲地朝鄭老頭說了一句:"祭三道淨壇符!"
鄭老頭疑惑地道:"這是??"見我臉色凝重,立即把疑問給嚥了回去,從他的隨身符囊中取出三道淨壇符。隨手一抖,三道符就無風自燃,齊齊地飄在空中。黃符雖燃,卻是燒得極慢,三道符火懸停在空中。頓時惹得圍觀相鄰一陣陣驚呼。
我盯著那三道淨壇符瞧了一陣,立即走到鐵棺的正南方,又往側面退了半步,伸手就扒開了那口短棺側邊的泥土。這土觸手陰冷,十分堅硬。只聽到馬臉大喝了一聲:"你小子要找死啊!"跟著就看到一條人影怒氣衝衝地閃了過來。
我冷冷地道:"別亂動!再亂動就得破棺!"所謂的破棺,是我們行內的術語。自古以來,棺材除了是用來裝殮屍身外,還有封鎮的作用,是為得讓死者入土為安,不要再生事端。而破棺,就是指的屍煞破土而出。
"那幾個誰,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剷土!"我頭也沒回,衝那幾個拿著鐵鍬站在一旁的黃鶴觀弟子喊道。
那幾個人怔了一下,就去看馬臉。我冷著臉道:"我已經動過土,再不開挖馬上破棺!"
馬臉自然也知道此時破棺有什麼後果,"啵"的一聲吐出一口粗氣,揮手讓那幾個弟子趕緊死過來。
那幾人應了一聲,立即衝了上來。我罵了一句:"慌慌張張幹什麼,想死啊!你,挖這裡,從這個角度進去,只許鏟三寸!你,等他先下鏟,你再往這個位置下鏟??"
我指使著幾人動手,鄭老頭在一邊看得冷汗直冒,他自個鑽研葬術那麼多年,當然知道要是真破棺了,那得是個什麼後果。馬臉朝外頭大喝一聲,讓圍觀人群往後退。
我緊盯著短棺的動靜,不時看上幾眼扔在緩慢燃燒的三道淨壇符。
"停!"直到某個時刻,我立即喊住了幾人,讓他們推開,從一個人手上接過鐵鍬,從東側開始。逆時針開始下鏟,再撥去一層漆黑的土層,就收起鐵鍬,往後退了回來,額頭已經是滲出一粒粒冷汗。
鄭老頭蹲在坑邊仔細端詳。"啊"了一聲,叫道:"還真是坐棺!"聽他這麼一叫,那馬臉和陳琳也跟著上前細瞧。我把鐵鍬丟還給那弟子,蹲在坑邊仔細打量著這短棺的構造。
此時周遭的泥土已經被清掉一大截,就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這口棺材雖然短小,但高度卻明顯比普通的棺材要高出至少一半,而這豎棺卻仍然沒挖到底,似乎露在土層的還只是一部分。
"這樣看起來,這短棺要比普通的棺木要高,這豎棺也要比普通的棺材要長!"鄭老頭喃喃地道。臉上神情驚疑不定。
陳琳疑惑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瞧了一眼馬臉,這牛鼻子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這人雖然脾氣暴躁,不過既然能主持黃鶴觀,必然也有他的過人之處,此時已經看出了問題。
"有沒有把握開棺?"那馬臉朝我問了一句。
我仔細看了這兩口棺材一圈,說:"你布好陣等著,我來開棺,萬一要出了岔子。你趕緊動手!"
馬臉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就是同意了。
這兩口鐵棺全都鏽跡斑斑,棺身上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鑲棺材釘。但是在棺材的側面。都掛了一個鐵鎖,想來不同於尋常的釘棺法,這裡用的是鎖棺法。
我仔細地看了這兩把鐵鎖的構造,朝鄭老頭攤了攤手,道:"拿個鷂子給我。"鄭老頭倒沒遲疑。立即摸出了一枚三寸來長,精金所制的小鐵釺,要比普通的三稜針粗上不少,而且釺身上密密麻麻的凹凸刻紋。這種東西在我們這一行俗稱叫做鷂子,是我們這一行的必備之物,但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