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繼續低聲往下說。
這種事情本來也是有些無謂,但傳得多了,也不免會讓人有些起疑。王家那男人也被這些傳言弄得心裡七上八下。不過王氏心思靈巧,三言兩語也就把他家男人的心給安撫平了。過了一年,又給王家生了個兒子。這樣一家子就更和和美美。
有了兒子後,王家男人就更急著賺錢,回來的時間也更少。王氏那小賣部的生意也日漸紅火。只是總有些人是見不得人好的,見鎮裡那些個男人總喜歡往她店裡跑,就傳出來說是王氏勾引男人。
這種閒言閒語不斷,只要他們夫妻倆互相信任,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有一年夜裡頭就出事了。當時那王氏因為要清理店裡的貨物,關門就晚了些。沒想到當晚一個叫王貴的就醉醺醺地闖了她店中,趁著晚上沒人,強行把她給糟蹋了。
說起來這事情也是碰得實在太巧。這王貴家中有些祖業,平日裡遊手好閒。也是王氏店中的常客。王貴家中有個老婆,早就懷疑他那丈夫外頭有人,這晚糾集了一幫姐妹,正是要捉姦。結果就在王氏店中把兩人捉了個正著。
王氏被糟蹋不說。而且有口難辯,被王貴那悍妻帶著一眾婦女拳打腳踢,扒光了衣服拖出去叫來全鎮人圍觀。
這事情鬧得很大,不僅在康平鎮家喻戶曉,甚至在康平鎮周遭也傳得風風雨雨。原本就有很多人就在傳王氏不乾不淨,這下子可好了,終於是認定了。甚至有很多人更是傳言王氏所生的那個孩子,也不是他男人的,是個野種。這事情明擺著的呀,他男人一年能回來幾趟,哪能這麼容易中呢?
最終那王氏好歹被趕過來的孃家人給救了回去。這天之後,王氏就躲在家中,整個人木愣愣的,也不說話,也不辯駁。直到王氏他男人聽說訊息,日夜兼程趕回了家。這男人倒是對自己的妻子頗為信任,不肯相信外頭的傳言。
那王氏一見了丈夫,當時就像回了神,一五一十地把當晚的事情說了,流著淚拉住她丈夫,說這孩子的確是他的,讓他一定要相信。這個叫王大福的男人讓她回床上歇著,當時一聲不吭就出了門。
其實當晚這王大福當著妻子的面雖然沒說什麼,一出門就拎了把菜刀,衝到那王貴家去了。只是那王貴自己心虛,把家門一關,早早地已經跑去鎮外躲了起來。這王大福沒找到人,只能先回來。但到家中一看。已經沒了妻子和兒子的蹤影。
後來兩家人找遍了康平鎮和附近的大小山,終於在離康平鎮數里外的後山找到了她們母子倆。這王氏身穿當日出嫁的紅嫁衣,懷裡抱著一歲的兒子,用一把剪刀剪開了脖子。母子兩坐在這後山的一處山穴中。坐得筆直,面朝康平鎮,死不瞑目。
陳琳嘆了口氣道:"這王氏看到王大福悶聲離家,大概是以為連她丈夫也不信她的,絕望之下,就尋了短見。"
黯然了一陣,又說:"這王氏死得可怕,發生這事兒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是後來聽大人說的,小時候經常被嚇得睡不著覺。我至今也沒想通,她死前為什麼要弄成那樣。"
我低聲道:"是坐兇。"
"坐兇?那是什麼?"陳琳疑惑地問。
那王氏死時特意披了紅嫁衣。民間一直有流傳,說是穿紅衣而冤死的人,會怨氣極大,容易生出邪祟。這句話對也不對。其實並不是所有穿紅衣冤死的人都能生邪,但只要是生邪了。那穿紅衣邪祟所生的怨氣要比普通的大出許多。
這穿紅衣的典故,流傳廣泛,那王氏知道也沒什麼稀奇。但怪就怪在,她居然懂得用剪刀剪開脖子。並且坐死。這叫做坐兇,是一種大凶的死相,一旦死後生邪,那就厲害得很了。她死的時候坐朝康平鎮。這是恨極了,要拿康平鎮填命啊。
這"坐兇"頗為生僻,就連我們行內也有許多人沒聽說過,民間更是少有人知曉。這王氏居然能知道這"坐兇",倒是頗有些讓人意外。
陳琳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道:"原來是這樣,後來我們康平鎮上果然死了很多人。"
這事之後,康平鎮上就接連莫名其妙地死人。當時也懷疑過是疫病,但查來查去沒查出來。當年陳琳家中也死了幾個長輩,還好當時陳琳的爺爺當機立斷,讓所有陳家子孫暫時離開康平鎮,去了潭城居住,這才險險躲過一劫。
我聽著,不由有些奇怪。雖說這"坐兇"是屬於怨氣極大的兇相,但也不至於能厲害成這樣。能把整個康平鎮都殺得人煙稀少。就問:"那後來怎麼太平下來的?"
陳琳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這些事我還是後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