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這麼多窟窿?"陳琳奇怪地道,她說她之前從沒聽人說過後山有這些東西,"不過從幾年前開始,因為總是撞見邪祟,後山就少有人來了,裡頭究竟出了什麼變故,也沒什麼人知道。"
我聽得心裡一奇,就問:"大概是從多久前開始的?"
陳琳想了想,道:"大概是四五年,也可能是五六年前吧,那時候我已經跟著師父去了清微。"
我沿著洞壁爬了下去,到洞底一看。這裡頭埋的就不是什麼牲口的骸骨了,全都是人骨,從骨骼上來看,應該男女老幼都有。大約不下十數人。這裡頭同樣是個沉陰地。
這片後山雖然地處偏遠,但離著康平鎮也不過數里地,算不得什麼深山老林,但在這樣的地方。居然埋了這麼多的人骨,也沒什麼人發現,真是怪了。難道以往就真的沒人進來過這裡?還是說只要是進來的人,就再也沒出去過?
我在洞底再檢視了一陣,沒再發現其他異常,就要順著洞壁攀上去。這洞壁雖然陡峭,近乎垂直,但這些年下來,連寒骨井那樣的地方我都能徒手攀上,這倒並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陳琳及時放下了草繩,倒是省得麻煩,還是順著草繩爬了上去。
這回我們留了個心眼,將附近小心地打探了一遍,結果又發現了數個窟窿,每個大約相隔數十步,全都是沉陰地,裡頭全都堆了骸骨,有些是人骨,有些則是獸骨身子還有一條極長的骨骼,應該是一條巨蟒。
每找到一個窟窿,鄭老頭就要犯一陣嘀咕:"這也太邪門了。小哥,我怎麼看著這像是葬坑啊?"
鄭老頭說的沒錯,這的確像是葬坑。
"可是這是什麼葬法,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鄭老頭撓著頭,一臉疑惑。不過他對於葬法葬術很是痴迷,這會兒見到這種奇怪的葬坑,倒是頗為興奮。
我連著下去看了幾個這樣的露天葬坑,基本上的格局都差不多。露天。沉陰地,骸骨。只是後來在其中一個葬坑裡頭,卻發現了些微的不同。這個葬坑裡頭只葬著一具骸骨。是具人骨,盤腿坐在坑底。
這次鄭老頭忍不住好奇心。也跟著爬了下來,打著電筒湊過去仔細檢視那人骨,"咦"了一聲道:"這骨頭上有東西。"
我之前也已經看到了,在這這具人骨的後腦上刻著一個符文,其色如血,是用的硃砂浸染。往下沿著脊柱,上頭同樣雕琢出奇異的紋路。這紋路組成的顯然是一種禁制,瞧紋路的筆觸和構造。應該是一種晦紋。
鄭老頭盯著那個血色符文,奇怪地道:"我怎麼不認識這個符文?"
我仔細地記下那人骨上的晦紋,拉了一把鄭老頭,兩人就一起回了地面。我問兩人,這周圍有沒有什麼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可以俯瞰這片山林。
陳琳畢竟打小就在這邊生活,說這附近是有個地方,離得也不遠。她也沒問因由。帶著我們就去了。到那一看,是個不大的土坡,這地方比起周遭來說,地勢向上隆起。也不過是稍稍高了一些而已。只是在這土坡之上,不知怎麼的落了一塊巨大的岩石,粗粗一看,估摸著有數層樓高。
我們順勢爬將上去。站在石頂俯瞰這片山林。
我似乎聽到陳琳了鄭老頭說了句什麼,但我此時的心思完全都在眼前這片山林上,根本沒出他們講了什麼。只是看了一眼,我全身的寒毛就豎了起來,越往下看,就越是手腳發麻,渾身冰冷。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就記起了當日在南疆看到那巨人葬時的情形。當時那種渾身戰慄的恐懼感,我至今記憶猶新。此時眼前這片山林,給了我同樣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就像是一隻洪荒巨獸蟄伏在那裡,對我冷冷地斜睨了一眼。
我站在石頂,緩緩地轉了一週,只見到康平鎮就在我們的西南角。再仔細地看了一遍周遭的風水格局,想起下頭奇怪的露天葬坑。心中猛地像被大錘重擊了一下,腦海中一個念頭電光石火地閃過。
這地方哪裡只是個地眼,這他媽的是個九仙台啊!
我一時間心神劇震,就脫口叫了出來。陳琳被我嚇了一跳,道:"九仙台,那是什麼?"
鄭老頭呆呆地道:"九仙台??九仙台??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我腦海中一片混亂。我真懷疑自己是看錯了,但從這下面諸多的佈局來看,卻又跟九仙台一一對應。那鄭老頭一個人嘀咕了好久,突然"啊"了一聲,叫道:"我想起來了!九仙台,那不是一種傳說中的葬陣麼?"
陳琳一臉迷糊地道:"你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