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四哥。”我朝胖子說了一句,走到殮房的東牆,伏下身子,將耳朵貼著地板,調息了幾拍,讓全副心神都集中到雙耳。聽了一陣,向東摸到第三塊石板。見地上躺著一把扭曲變形的鐵鍬,就撿了起來,順著那石板的石縫插了下去。將石板撬開,下面就露出一個空洞。裡頭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是瘦竹竿和董明珠。
兩人都處於半昏迷狀態,我下去將他們一一抱了上來,在他們眉間位置,曲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兩人就陸續清醒了過來。
董明珠一睜眼,先是尖叫了一聲,待看清是我,立即撲了上來,一把抱住我。我拍了拍她背,董明珠顫聲道:“小景,你……你來了,四哥呢?”
她一轉眼,就看到了被胖子守著的肌肉男,愣愣地朝著他走上一步,頓時就咕咚一聲,栽倒在地。我抱了她起來,放到一直在發呆的瘦竹竿身邊,問他:“出什麼事了?”我的聲音一出,連自己都有些不認得了,啞的厲害。
瘦竹竿愣愣的不說話,隔了好半天,才一直搖頭:“不……不知……不知……”
我抱起董明珠,拉著瘦竹竿回了過來。胖子眼睛通紅。叫道:“小景,我他媽的不會放過那幫狗雜種的!”
我衝他點點頭,把董明珠抱過去,握著她的手在肌肉男的臉上摩挲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又拉了瘦竹竿過來,在他四哥臉上摸了摸。
瘦竹竿張著嘴,嗚嗚幾聲,猛地上去抱住肌肉男的脖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上前把肌肉男拉起,再一看肌肉男,心裡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顫抖著手伸到他脖子上按了一下。
我這四哥,已經是去了。他被做成人彘養在缸中,眼瞎耳聾,連話也說不出來,但愣是堅持到了現在,就是在等,他在等有人把瘦竹竿和董明珠救出來,不然他死不瞑目。
我守在缸前。靜靜地看著肌肉男最後的樣子。這兒就是“血食靈”的陣眼,他就是這降術中的血肉祭品。這時候董明珠也甦醒了過來,頓時哭得撕心裂肺。
“四叔都是為了救……救我們……嗚嗚……”董明珠哭得太狠,不停地抽噎,連話都說不齊全。
我只是看著肌肉男。還差幾十天。我就十八歲了,你不是說過要告訴我你們的秘密麼,你不是說要跟大家一起給我慶祝成人禮麼?到頭來,一切都成了空。
瘦竹竿被我拉開後,就一直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只盯著他四哥,瞬也不瞬。胖子紅著眼,上去拍了拍他的胳膊。瘦竹竿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把胖子一把推開,撲倒牆上,把腦門往牆壁上連連撞擊。霸道少爺的萌寵妻
等我和胖子上去拉住他時,他的腦門上已經鮮血淋漓。
胖子撕了塊佈下來,正要給他裹傷,我立即拉了他一把。瘦竹竿跌跌撞撞地走到肌肉男身邊,在他旁邊蹲下。額頭那道磕破的傷口。正好成了個狹長的圓弧,隱隱像是在額間裂開了一隻血眼。
瘦竹竿的腦袋不停地轉動著,兩隻瞳孔倏忽出現異樣的變化,一隻變得漆黑,一隻瞳孔縮小到針尖大小,看出去一黑一白,詭異之極。
約摸過了一刻鐘,瘦竹竿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撲倒牆角一陣亂翻,給他翻出一隻筆和幾張破紙。當即一邊哭,一邊在紙上畫了起來。
他每畫一張,就被胖子拿了過來。第一張上畫著四個男人,臉畫得模糊不清,但這幾人的外型都很特別。其中一人腦後結著個長辮子,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女人。另一人是個禿頭,光著膀子,瘦竹竿在他胸口畫了個什麼東西,但看不出是什麼。
還有兩人畫得比較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
第二張的角度有些不同,那兩個模糊的人到了前頭,其中一人長了一部大鬍子,毛髮濃郁,簡直把整張臉都給遮住了。另外一人。是個瘦子,瘦竹竿特別在那人眼睛上描黑了一圈,看著像個熊貓眼。
瘦竹竿畫得很快,一張緊接著一張,筆記很是潦草,但大致就能看出當時驚心動魄的場景。從畫中來看,這幾個場景都集中在殮房這裡。其中有一張畫,那個禿頭和熊貓眼拖了兩個人出去,一個只畫了一隻眼睛,一個是個女人,想必是麻老大和燕子。
再一張,就看到那大鬍子用繩子綁住一個高大的男人,那個長辮子手裡拿著一把刀,一刀把高大男人的手臂給砍了下來。
胖子看到這裡,恨恨地罵了一句:“真他孃的不是人!”這高大男人顯然就是肌肉男,最終被他們做成了“血食靈”的祭品。
瘦竹竿一邊哭,一邊畫,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