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頭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從來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呀。據說打聽這鐲子的人,背景複雜的很,什麼來路都有。不過你放心,我當年處理這鐲子,走的是我們錢家的特殊路子,外人很難把線索摸到咱們這兒。”
聽錢老頭這麼說,我才稍稍有些放心。不過這事兒未免有些蹊蹺,不就是一個黑銀手鐲。雖說當初賣了十萬,價值也算不菲,但也不至於讓這麼多人費盡心思的鑽營。
我讓錢老頭幫我繼續盯著。錢老頭讓我放寬心,只要知道這個事兒就行,他們錢家經營這行幾代人,自然有自己的路數,不會讓人輕易探到根子上的。
此後又閒話了幾句,錢老頭到了地方,就拎著王八回去燉湯了。我琢磨了一陣,一時也理不出什麼頭緒,也就擱在一邊,不再去想。拐過一個街口,就進了街邊的一家花店。
店主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頭上扎著一條粉色絲巾,紮了個蝴蝶結,正在埋頭修剪著花枝。我在門口叫了一聲,她抬起頭來看了看,頓時笑道:“小陸你來了,花在那邊,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我衝她笑笑,說謝謝小秋姐。見旁邊放著一大束嬌豔的天竺葵,不由得心思都開朗了些。
秋姐笑道:“小陸,你這眼光倒是特別,這兒很少有人會買天竺葵,我還是託了朋友從其他地方弄來的。”
我又是一番感謝。錢之前就已經付過了,捧了花從店裡出來,興匆匆地往家裡走。
永昌區這一片,在這幾年中倒是變化不大,尤其是87號四周,因為是凶宅的關係,更是連鄰居也沒有。一棟二層小樓佇立在煙雨中,遠看十分寂寥。
我剛搬進這兒的時候,其實是對這小樓滿懷恨意的,恨不得有天直接一把火燒了才好。只是這麼些年過去後,這兒早已逐漸地成為了我的家。
開了門進去,把雨傘放到門口的竹籃裡,換了鞋,先把菜拎到了廚房間,之後又把前幾天剛買的一個藍色長頸玻璃花瓶給拿了出來,把天竺葵插上,擺放到餐桌上,藍瓶配黃花,倒是合適。
那天聽小秋姐說起來,天竺葵代表的是“意外的相逢”。我就不由想到。我跟青子,其實是意外的相逢。想起當初在南疆古墓,我手握青龍鎮煞釘,只等著跟從棺中爬出的妖魔鬼怪拼個你死我活,但誰知最後從棺裡出來的。不是什麼吃人惡魔,倒是一個漂亮女人。
這死女人一出來,當時就問我:“想活?想死?”我那會兒怕死,當然就選擇了想活。於是,我就成了她口中的僕傭。給她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世事無常也是奇妙。灰色檔案
我也不記得曾經有多少次恨她恨得她牙癢癢,在心裡頭罵了她千百遍“死女人”、“兇婆娘”。有時候實在熬不住了,就一個人偷偷地縮在黑暗裡哭,想著如果三叔在,他一定會疼我愛我,絕不會讓我受這樣的折磨。
我也記得被那死女人剝光了褲子扔到太陽底下暴曬。那次是因為什麼來著,對了,是因為我耍小聰明,在寒骨井裡頭用還陽咒。差點因此丟了小命。
想著想著,就不由得失笑。
把東西收拾妥當,看了一眼樓上,也聽不到什麼聲音,那女人八成又在書房裡看書。我去廚房,把菜洗好,燒好,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端出來擺了一大桌子。再加上桌子中間那一大束的天竺葵,倒也是頗有些雅趣。
看來看去都找不出什麼紕漏。這才上樓,去喊青子下來吃飯。先是去的書房,卻是很有些意外的沒見到她人。見她房門開著,就進去瞧了一眼,房間裡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卻也沒見到她的人影。
我有些奇怪,這女人雖說有時也會出門走走,比如去買些衣服什麼的,但通常都是在天氣好的時候,像這樣的陰雨天氣。她基本是不會出門的。
我只好回到樓下等著。等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天色越發黯淡下來,桌上的菜也都已經冷了,也沒見人從外頭回來。
我等得有些心急,去門口轉了好幾圈。外頭陰雨綿綿。看出去灰濛濛的一片,那荒僻的道路之上,始終沒見到一個人影禹禹行來。
我又回到樓上,坐在她書房中等了一陣子,桌上還放著一本她看了一半的書。我拿起來翻了一會兒,又原模原樣地放了回去。
不知怎麼的,我心裡頭堵得慌,空落落的,很是煩悶。去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陣,又忍不住起身,趴到視窗往外張了一張,又轉了回來,無意中走近自己的房間,就見到那根被我磨得已經起毛的麻繩上掛著一張摺紙。
我心裡一抖,快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