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鼻頭被我激得直跳腳,正要張口再罵,就被那姜狐狸攔了攔,看了我一眼,朝他身邊那姓梁的笑道:“老梁,你還不記得當年在三化鎮碰到的那個小孩兒?”
我心裡頭猛地一震,差點就以為我的身份已經被她給識破了。就見那姓梁的眉毛微微一皺,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是說那個叫陸景的罷?”
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這姓梁的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
姜狐狸笑道:“可不就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去叫門,這小孩兒在門裡頭大罵的情形?”說著嫣然一笑,霎時間多了一分嬌媚的女兒情態。
那姓梁的道:“記得。”這人就是一副冷肅的樣子,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姜狐狸道:“我倒是真喜歡那小子,人既機靈,又不過與輕佻。要不是當初咱們著急走,我還真想收了那小子做徒弟,可比你這兩個強多了。”
我倒是頗有些意外,沒想這女人對我的評價還挺高,只是心裡頭卻很是疑惑,這幾人都殺上門了,這會兒卻是在這旁若無人地扯起了閒篇,那老駝子也是,居然就這樣坐著喝茶,就當沒見到來人似的。
我琢磨了一陣,就有些明白過來,不由暗罵,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眼前的情形,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是一種微妙的僵持。
姜狐狸和姓梁的是那陳元德的師叔輩,在茅山輩分頗高,本事應該不低,再加上這姜狐狸心計百出,估計老駝子剛剛在外頭也吃了不小的虧。
同樣姜狐狸等人對老駝子也是極為忌憚,一時間雙方誰也不肯搶先動手。都在等待時機。這樣,就形成了當前這樣有些古怪的局面。
聽到姜狐狸的評價,姓梁的只是笑了笑,那高瘦的面癱也無動於衷,倒是這大鼻頭似乎很是不服氣,只是迫於他師父師孃的威嚴,並不敢說什麼。
姜狐狸看了一眼姓梁的,眼睛彎彎的,笑道:“你別不信,等這邊事情了了,我就去收了那小子做徒弟。等我教個三年,保管就把你這兩個徒弟給比下去。”
我聽著姜狐狸的笑聲,卻是心驚膽戰。眼前這局面看似平靜,其實卻是一觸即發,我此時就像站在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之上,隨時都有可能被爆裂的熔岩燒成灰燼。
老駝子眯縫著眼睛,端著茶杯,一口一口地小啜著茶水。我瞥了一眼,發現老東西杯中的茶水終於喝得盡了,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這是用力的徵兆。不滅戰神
我心裡重重地跳了幾下,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臨,就在這時,只聽到小門那頭傳來魯莽精一聲尖叫:“媽,我在這裡!”這一聲叫得極尖。帶著哭腔。
我心裡突的一下,第一個念頭就是:“媽的,果然是姜狐狸的女兒!”這魯莽精此前大概是昏睡過去,到此時才驚醒過來,聽到姜狐狸他們的聲音。立即就大叫了出來。
任憑姜狐狸再怎麼心計百出,此時一聽到女兒的聲音,也是心緒大亂。四個人幾乎同時轉頭朝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也就在這個瞬間,老駝子手中的杯子突然就碎了。屋中頓時就升騰起赤黑色的煙霧,眨眼功夫就充斥了整個空間。這黑煙之中夾雜著濃烈的腐屍味,應該是混合了劇烈的屍毒。我立即改用調息法閉住呼吸,雖然煙霧滾滾,但有夜眼的加持,卻依然看得分明。
黑煙中閃出數個猙獰的黑影,個子矮小。面目陰森,是這老駝子養的小鬼,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被這屍霧籠住,那個大鼻子當即就有些驚慌失措,被那面癱拉了一下,這才鎮定下來,兩人雙手併攏,在胸前結了個印。姜狐狸和那姓梁的,則是閉著雙眼。靜立不動。
我有些奇怪,心想難道這些人沒有開夜眼麼?仔細再一想,就覺得不對。要說這姓梁的兩個徒弟,可能因為入門晚,年紀輕還沒來得及開夜眼。但這姜狐狸和姓梁的,都是在茅山輩分極高的人,他們不可能沒開過夜眼。
那為什麼同樣都是在這屍霧之中,他們無法視物,我卻能看得見?
正疑惑間。就見那些蟄伏的小鬼,突然間就暴起,只不過一遇到那姜狐狸和姓梁的,就自動避了開去,最後都撲到了那個面癱和大鼻頭那邊。
這兩人結著手印。突然腳下就移動了幾個方位,原來是踏出了禹步,兩人交錯而行,隱隱地形成了一個圓弧形。那些撲到的小鬼似乎是愣了一下,紛紛在二人身周停了下來。
我沒看懂這裡頭的變故,就見那面癱突然將手印一收,身子從圓弧中飛快衝出,雙手連拍,再後退時,這幾個小鬼腦門上就多了一張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