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臉則是一言不發,取出一個青色木盒,兩根手指往裡一伸,就夾出一隻棗胡大小的黑褐色蟲子,他的手法極快,我也沒看清那蟲子究竟長什麼模樣,就被按到一人的喉嚨上。
那蟲子貼在皮肉上,轉眼間就紮了進去,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個血洞。
我看得頭皮發麻。陰陽臉卻是不為所動。如法炮製,抓出了五隻蟲子,從五人咽喉部位分別驅入。那血洞紅豔豔的,也沒有血流出,異常詭譎,讓人毛骨悚然。
姓顧的長出一口氣,分別探了探五人的脈搏,站起身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看了一眼樓上,笑了一聲,道:“小陸景,咱們是自己人。這房子是你家的,就跟是咱們焚香會的沒有區別。我們這就先回去了,日後總有機會再見。”
說話間,那大光頭已經找了輛破舊的手推車過來,把大公雞等五個血人一一扛上去。姓顧的又看了一眼樓上,衝我微微一笑,道:“日後再見。”就領著人快步離去。
眼見著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盡頭,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一看這院門,已經斷成了兩截,算是全毀了。院子裡一灘的血跡,都已經滲進了土裡,一股子的血腥味。
我也不及收拾,趕緊的開門進了屋子。在一樓沒見到人,換了鞋,沿著樓梯上到二樓,就見青子正坐在書房裡,穿著一條藕色圓領褶邊長裙,黛眉輕展,淺淺的陽光斜照進來,映得她白皙的臉龐染了一層金黃,纖細修長的手指正一頁一頁翻著當前的書冊。
我一時間看得愣住了。好一會兒,聽到青子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今天倒是回來挺早。”說話的時候,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我頓時嚇得心肝發顫。這死女人說話越是輕柔,我就越是害怕。心裡一急,哇的一聲就大哭出來,抽抽噎噎的,把昨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只說當時真被嚇壞了,就怕沒命回來,再也見不到青子,也不能給青子煮飯洗衣,以後也沒辦法回家打掃房間。這可怎麼辦好。
我哭了一會兒,見青子沒有任何反應,只得慢慢地收了哭,蹲在門口,垂著腦袋。再不敢出聲,不時地抽噎幾聲。
過了良久,青子翻過一頁書,道:“怎麼,不哭了?”
我戰戰兢兢地“嗯”了一聲。
青子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我一見茶杯已經空了,趕緊爬起來去接過杯子,狗腿地就跑去客廳倒茶。
青子皺了皺眉:“洗手了沒?”
“就去洗!就去洗!”我拿著杯子趕緊地跑下樓,去廚房洗得乾乾淨淨,又跑到樓上客廳倒了茶,恭恭敬敬地端了上來。
追夢
青子飲了一口茶,這才淡淡地道:“樓下那幾個,是你帶過來的?”
天地良心,這哪是我帶過來的,要是我能做主。我是恨不得他們能滾多遠滾多遠!趕緊的矢口否認。
青子不置可否,繼續翻看手中的書冊,嘴唇紅潤,黛眉如遠山,看得我一陣發愣。
“看什麼?”
我頓時被嚇得心肝一顫,忙低了頭,臉上卻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恨恨地說:“那幾個人真是太他媽可惡了。咱們好好的院門就這麼給糟蹋了!”
青子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道:“多大的毛頭孩子,說什麼粗話!”
我不由得大窘。我就一個山村長大的孩子,從小跟著三叔跑靈堂,打交道的大多是些粗魯漢子。耳濡目染之下,我說話能文雅嗎?
“你說那些人是焚香會的罷?”
我忙點了點頭,說以前叫焚香教,好像來頭還不小。
青子“嗯”了一聲,道:“是有這麼個教派。走的大多是些旁門左道。”
我好奇地問:“你以前遇到過啊?”
青子道:“聽說過而已。”
我偷著看了她好幾眼,見她臉色柔和,並不似要發作的樣子,這才大著膽子問:“剛才那個……是你出的手吧?”
青子沒有說話。
不否認就是預設。我忍不住又說:“這幫人確實是太可惡了,敢砸咱們家門!我靠。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要跟他們拼了!”
青子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嘴唇越發地顯得紅潤,神情卻越發冷淡。
“換做以前,這些人就不用走了。”
青子說的不用走,意思就是一個不剩,全都宰了。我聽得一顫,心裡不由得發寒,硬著頭皮笑說:“那是這幫鳥……這幫人運氣好!”
青子眼皮也沒抬一下,過了片刻,才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