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鄭老頭"啊"了一聲,道:"原來師父跟太師公以前就是住在這裡的!真是好地方,人傑地靈,必出英豪!"說著就豎起一隻大拇指,連聲誇讚。
我斜了他一眼,道:"英豪個屁啊!"就這山窩窩裡,歷來也沒出過什麼厲害的人物。
鄭老頭嘿嘿笑了一聲,道:"這裡出了師父和太師公這樣的人物,當然是風水極佳之地。"這馬屁精,連帶著把我三叔叫成了太師公。
正說話間,就見路那頭走過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扎著兩個羊角辮子,臉頰紅潤,額頭微微出了一些汗珠。揹著一個草簍子,正往這邊走來。
我愣愣地盯著她瞧了半天,只覺得有些面熟。那姑娘從我們邊上經過,就衝我喊了一句:"你再這麼盯著我瞧,我要叫人了!"
我見她發怒的模樣。兩隻羊角辮子晃了一晃,就越發覺得熟悉起來。那姑娘就大惱,臉頰通紅,跺了跺腳,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我丟了過來。
我一把接住那石頭。心中猛地亮,叫道:"李二丫!"
那姑娘原本撿了石頭還要扔,聽到我這一叫,就愣了一下,道:"你是誰啊,怎麼知道我名字?"
我心中一樂,心想果然是她,起身笑道:"我是陸景啊,記不記得我?"這李二丫是我當年在村裡的同學。這姑娘大小性子就有些怪,最恨男孩子瞧她,居然長到這麼大也沒變。她小時候就喜歡梳著兩個羊角辮,與林文靜關係不錯。
那李二丫盯著我瞅了幾眼,皺著眉頭道:"你是??馮家的那個小怪胎?"
我哭笑不得。因為家裡這營生,我打小就被人叫做怪胎,除了林文靜之外,倒是很少有小孩子能跟我說上一句話。只能苦笑道:"是啊,記起來了沒有?"
這李二丫大了之後,脾氣跟以前比倒是正常了一些,把石頭往旁邊一丟,拍了拍手,道:"是你啊!一下子還真認不出來了!走唄,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差點把你給當成流氓給打了!"說著就要帶著我們一起回村。
我呵呵笑了一聲,朝鄭老頭招呼了一聲,跟著李二丫往村中走去。旺財那小傢伙機靈的很,早在姑娘過來的時候已經哧溜躲進了我的揹包。
李二丫在前領路,道:"陸景,這麼多年沒見,你還長得挺俊的。"說著,又嘆了口氣,道,"要不是你家那營生啊,咱們村裡姑娘鐵定排著隊給你挑。"
我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一路過去,倒是見到了越來越多熟悉的景物。雖說是六年過去了。但這山窩窩裡十年如一日,倒也沒什麼大的變化。
再往裡頭走,路上就開始遇到村裡的鄉親。有些我還認得,還有一些年紀小的孩子,我就根本認不得了。大約是見了生人進來。都朝我們觀望。
"哪裡來的俊後生!二丫,是你物件不?"
李二丫"呸"了一聲,道:"這是馮家的陸景,你們什麼眼力勁!"她這一叫,立即就有幾個大爺大媽的認出了我,一時間倒是熱鬧成一片。我好不容易脫了身,李二丫道:"你們晚上就去我家吃飯唄,我先回家讓我媽把家裡老母雞殺了。我家你知道的,自己過來!"說著就風風火火地去了。
我帶著鄭老頭,在村中逛了起來。遇見相熟的鄉親就閒談幾句,說到三叔時,不免又是黯然。再過了一陣,天色就暗了下來,炊煙四起,在外頭的人也少了。我領著鄭老頭往前再走了一陣,就繞向左側,再往前就是我跟三叔以前住的房子,只不過六年前就已經毀在大火中了。
只是到了那邊,卻是一愣。就見那地方立著一間屋舍。我心想難道是我跟三叔長久不回,村裡其他人在這地上蓋了房子?走過去仔細瞧了一眼,卻總覺得有些眼熟。這屋子的格局和院子的佈置,跟我們當初住的房子頗為相似。要不是這屋子明顯很新,應該造好不久。而且細節處還是跟之前有很大不同,我還以為是回到了我們的房子。
到門口一看,房門掛著鎖,裡頭也沒點燈,應該是沒人在家。
鄭老頭道:"師父。這兒就是你跟太師公以前住的地方?"
我瞧著那房子,正有些狐疑,也就胡亂地"嗯"了一聲,後來醒悟過來,才道:"我們家的房子早被燒了,這是別人蓋的房子。"
鄭老頭"哦"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回頭看去,就見一群人從這邊經過,自東向西奔了過去,個個神情緊張惶急。
我在裡頭還認出幾張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前相熟的老鄉親,就跟了上去,想看看出了什麼事。路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