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不知站了多久,見門口白影一閃,她已經從屋裡出來。√我將陰陽瓶收起,氣息微微一放,頓時被她發現,豁然朝我這邊瞧了一眼。
只見到一雙漆黑的眼睛,驚鴻一瞥。
我瞧著她那張微圓的臉蛋,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正想叫一聲"林文靜",就見她瞳孔微縮,頗為有些錯愕地瞧了我一眼。轉身就投向了屋外。我怕驚醒了林叔林嬸,也沒法用強攔阻,等追出去一瞧,已經沒了人影。
在外頭站了一陣。就回到了屋裡。她倆同體雙生,既然林文靜回來了,劉楠那鬼丫頭想必應該也在附近。這林家丫頭躲在附近,想必是每晚都偷偷來看她父母。只不過如今這二人雖然活了過來。但嚴格上來說,卻並不能算個正常的活人,而是介於人與屍之間。
不陰不陽,非人非鬼,是為中陰。這二人說起來,可能更接近於所謂的中陰身,註定了以後無法再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在屋裡坐了一陣,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這一夜,林文靜倒是再沒來過。第二天一大早,林嬸就過來叫吃飯,見我已經起來了,就笑道:"昨晚睡得怎麼樣?"
我說挺好的啊,隨即跟著她出去吃飯。之後就帶著鄭老頭出了門,後山那地方我以前熟的很,只要知道是哪裡,就沒有找不到的。出了村子之後,旺財就從包裡鑽了出來,衝我"啾啾"叫喚了幾聲。我取了打包的饅頭,掰了一半餵了她。
走出大約三四里地,就進了後山。今天一開始就沒太陽,天空空灰濛濛的,山中樹木茂盛,一進去就感覺寒意森森,遠比外頭的溫度要來得低。
鄭老頭一路東張西望,緊走了幾步,跟到我身旁,道:"師父,這地兒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我"嗯"了一聲。打量著山路兩旁的山石樹木。其實剛剛還沒進來,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這兒的陰氣波動很是異常,遠遠超出了平常的水平。越是往裡走,這陰氣就變得越發濃郁起來。就連鄭老頭都從中感覺到了寒意。
這就很奇怪了。我從小在這一帶長大,這後山也是沒事就跑進跑出,自然是熟悉。我們家就是乾的這一行的,從來到一個地方,最先注意的就是這個地方的陰陽氣機。在我印象中,後山連同我們這一塊地,風水頗好,陽氣充足。哪來現在這麼旺盛的陰氣?
要知道一個地方陰氣大盛,要麼是天生的極陰地,譬如聚陰池。要麼是後天而成,譬如積屍地。這後山之中,此前都是好好的,自然不會是天生陰地。至於什麼積屍地之類的,這一帶向來太平,又沒發生過什麼大的災禍。恐怕也不大可能。
我越走越是不對,索性停下來,問鄭老頭有沒有帶著一口碗之類的東西。鄭老頭"啊"了一聲,苦笑道:"師父。咱們這是出來辦正經事,帶的哪門子碗。"又道,"師父是要喝水麼?"
說著從頭上把他那頂帽子摘了下來,笑道:"這個可以。"這也將就著用了。正好旁邊有條小溪流過,就用他的帽子盛了一帽兜的水。心中默唸法訣,取了一枚毫針置於水面。
鄭老頭道:"師父的觀水法。"
我瞧著針尖在水面轉動,道:"是道門的觀水法,哪裡是我的觀水法。"看了一陣,卻是越瞧越是心驚。
鄭老頭瞧了一陣,也是皺眉道:"師父,這瞧著好像不對啊。"他跟我學過這觀水法,自然也能看出些門路。
我舉目朝這山中四野望去,心中一轉念,運起陰陽瓶,將氣機四散放開。過了半刻鐘之後,又仔細瞧了一眼在水面毫無規律亂轉的毫針。
這地方的生氣走向混亂的厲害。按正常來說,一個地方的生氣總是循著一個方向流動,幾乎穩定不變。像田鼠野兔等一些小生物,在打洞的時候就會順著生氣的流動的方向打去。這是常理。
而一旦這個地方的生氣走向不固定,頻繁地變化,那麼此地的生靈就很難生存下去,不是逃走就是得一些奇奇怪怪的病症。更嚴重的,甚至還會出現大批動物集體發瘋自殘的奇景,這就是長時間受生氣混亂而導致靈智時常。
鄭老頭道:"師父,這事兒可是怪了。"我一時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兩人只能繼續朝前行去,先去看看那些個從山中崩出的棺材屍骸是怎麼回事。
再往前行了一陣,我瞧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應該離林叔說的那個地方不遠了。駐足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從地方開始。就明顯能看出山體崩塌的痕跡,許多樹木倒塌,砂石滾落地面,把許多道路都給掩蓋了。
鄭老頭道:"這地方還塌得挺厲害啊,那得是下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