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岩石上跳下,回到潭邊,蹲下身子瞧去,這潭中之水平如鏡面,不起一絲微瀾。√潭水幽深,根本瞧不出什麼。伸了一根手指往水中一探,一股陰寒之意就沿著手指爬上了手臂。
只聽姓顧的在旁笑了一聲,道:"小陸景,你與思寒是至交好友,與我等又是多年前的舊識。哎,要不是這事兒實在麻煩,還真是厚不下臉皮求到你頭上。"
我起身瞧了他一眼,這老東西哪有半點厚不下臉皮的意思,笑道:"還是別了,這地方我可是不會下去。"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搶先就斷了他的念想。這鬼地方陰氣深重,只怕真是吃人不吐骨頭。說著,轉身就走。那騷包臉登時在鐵籠中大喊大叫。
姓顧的身形一晃,將我攔下,臉色肅然。道:"此事關係重大。小陸景,你如果能幫這個忙,就當是我焚香會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我見他說得鄭重,與平日裡那皮裡陽秋的樣子全然不同,倒是有些奇怪。心想這焚香到此,難道真是為了陣眼之事?這些人莫非還有解救的辦法不成?
"再怎麼大的事情也是你們焚香會的事,與我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姓顧的還未說話,大公雞就插了一句嘴,笑道:"小陸景,你可還記得當年的九龍拉棺?"
我聽得微微一怔,隨即就想起當年在董爺那裡,用畫皮術縫製九條巨蟒的往事。當時還是與大公雞等人初次見面。
當年之所以有這麼一件事,就是因為獅子頭的師父曾經給他們算的一卦:九龍拉棺。
只聽大公雞道:"這最後一卦,就是不速客。"
所謂的不速客,從字面上意思講,自然是不速之客的意思。我不請自來,牽強來說也可以這麼算。
大公雞笑道:"當年咱們初次合作,就首開大捷。這回咱們又再次遇上,那實在是天意了!"
我自然是不會理會,這又算是哪門子的天意,就被兩人攔住了去路,這時候打算來硬的了。姓顧的一揮手,焚香會門徒立即動作,將鐵籠往下沉了半截下去,裡頭的騷包臉又叫又跳。
"小陸景,我們只需你下水去潭底瞧上一趟,合了這天意,至於成不成的,都不是什麼問題。"
我瞧了這姓顧的一眼,見他神情肅然,倒像只要我一開口說不,他就能立即把騷包臉沉了似的,不由奇怪這水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惹得他們如此在意。說是陣眼,又似乎不像。只不過這潭子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尤其是剛才伸手入水中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這潭子,倒像是一口巨大的寒骨井。
這時,就聽那在旁一直沒說話的吳長老突然插口道:"這小賊口氣倒是大!顧長老,於尊使。咱們何必跟他廢話,直接擒住丟下去便是!"說著就往我身後挪了一步,這下子就與姓顧的、大公雞三人成品字形就往圍在了中間。
大公雞道:"小陸景,就咱們這交情,要不是實在萬不得已。絕不會勉強於你,實在是這事與我教干係太過重大。"
我聽那吳長老在身後嘿嘿冷笑,怕是一言不合就要上來動手,微微側開一步,笑了笑,道:"咱們認識這麼多年,自然什麼話都好說。"
大公雞一聽,隨即大喜,道:"你肯答應就好,咱們焚香會上下承你這份情。"
我瞧了一眼那潭子。這裡頭陰氣極為古怪,可能與葬陣有關,本來我就得一探究竟,心中斟酌了一番,笑道:"我是可以下去,只不過這裡的不速之客可不止我一個。"
大公雞愣了一下,轉眼去瞧籠裡的騷包臉。那傢伙半個身子浸在水中,瞪了大公雞一眼,就破口大罵。
我搖搖頭:"這人不算。"往旁邊退開一步,讓出身後的吳長老。道,"這位才算。"
那吳長老勃然大怒,連聲冷笑:"你這小賊說的什麼混賬話!"
我也不說話,只蹲下身子瞧著那幽深的潭水。只要這是口寒骨井,無論裡頭有什麼樣的古怪。我就都有幾成把握。只瞧了片刻,就見人影晃動,姓顧的就與大公雞二人將那吳長老一前一後夾住,大公雞淡淡地道:"吳長老,咱們既是兄弟教派。這事兒就得要你幫忙了。"
那吳長老怒聲道:"荒謬!"轉身就要走。只是他被姓顧的與大公雞兩人盯上,又哪裡能走得開。
大公雞目光森冷:"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好。"
姓顧的微微一笑,念道:"三??二??"每念一聲,面色就陰冷上一分。
我冷眼旁觀,就見那吳長老臉色鐵青,咬了咬牙,在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