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姜老頭突然提起陰傀儡,心中琢磨了一陣,道:"老爺子的意思是?"
姜老頭道:"淳封他因我遇難,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如果有機會,你能幫他解脫。"
我並沒有猶豫太久,就點頭應了。所說就憑我這點能耐,恐怕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但不管怎樣,那葬門我總歸是要闖一闖的。至於能不能幫到趙淳封,那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姜老頭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好。"過了一會兒,又道,"我這外孫女,遺傳了她母親的相貌。卻沒遺傳到她的半分心計。她雖與你年紀相仿,但同你一比,恐怕只有被耍得團團轉的份。"
我沒想到老頭會突然提到魯莽精身上,笑道:"小姑娘家過得開開心心就好。也不一定非得有那麼深的心機。再說,她身後有茅山派,有您老和她爸媽護著,又有誰能欺負她?"
姜老頭嘆息了一聲,道:"這第二件事,我就是希望你,以後萬一茅山派出了什麼變故,你能看在老頭子的面上,對我這孫女照拂一二。"
我聽得心頭一驚,聽老頭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覺得茅山派會在不久的將來出什麼亂子。不過也不及細想,點頭應了。姜老頭欣慰地笑了笑,道:"如此,我老頭子也就沒什麼牽掛了。"說著,微微闔上了眼皮,似乎是太累了,想要歇息了。
我心中微微有些異樣,近前低聲喚了一聲。老頭子"唔"了一聲,眼皮顫了一顫。我微微地鬆了一口氣,正想要去叫魯莽精進來,就聽老頭子模糊地喊了一聲什麼。
我愣了一下,轉了回去,就聽老頭子又咕噥了一句,這回我倒是聽清了,他說的是:"淳封啊,我還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我心想,原來是老頭子已經睡著了,在說夢話麼?正想離開。就聽他忽然嘆了一口氣,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你說??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說到這裡,像是一口氣吸不上來,頓住了。
我見老頭子的情形有些古怪。不由得有些擔心,想伸手給他把把脈,剛走近了,就聽老頭又咕噥了一聲:"到底??到底還有沒有??巡陰人呢?"
我頭皮一麻,霎時之間像被晴空霹靂給劈中,心中咚咚狂跳,忍不住問道:"巡陰人是什麼?"
老頭子忽然笑了一下,罵道:"你個老鬼。連??連巡陰人都忘了?遮陰眼、幽??幽??"說到這裡,就再也沒有任何氣息。我胸口一悶,顫著手指伸到老頭子脖頸上摸了一摸,已經是沒有任何脈搏了。
這位茅山派赫赫有名的術數大師,居然在睡夢中就此仙去了。我心中一酸,眼眶不由得就熱了。我發現自己真有些不爭氣,都見慣了那麼多生生死死的,卻還是堪不破這生死玄關。
我在老頭對面怔怔地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出去,把魯莽精喊了進來。那姑娘原本正端了蒸好的熱饅頭進來,準備給他外公吃,聽我說了一句。盤子嘩啦落地,頓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默然地站在洞口,聽她在裡頭哭得撕心裂肺。不一會兒,騷包臉和旺財跑了過來。大約是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
"怎麼回事?"騷包臉朝裡面探了探腦袋。
我將事情說了,他也不由得愣了一愣,道:"這麼突然。"過了好一陣,猛地驚醒過來,壓低聲音叫道,"解法呢?解法告訴你了沒有?"
我正有些心煩意亂,道:"自己去問老爺子!"
騷包臉"靠"了一聲,咕咚坐倒在地。我杵在外頭,聽裡面的聲音都哭得有些啞了,踢了旺財一腳,道:"進去看看。"
旺財那小怪胎衝著我不滿地"啾啾"了幾聲,鼓著腮幫就遊了進去。也不知那小傢伙使了什麼手段,哭聲終究是慢慢平息了下去。
我原本是要將老爺子的遺體收殮了,再找個機會運回茅山。後來魯莽精說他外公在來時的路上就交代過她,萬一他要是去了,就一把火燒了。並囑咐她要將他的骨灰收起。灑在君山之上。
我聽得有些古怪,魯莽精就說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外公與趙淳封太師叔每年都會去一趟君山,似乎他倆當年是在那裡結成的密友。
我點了點頭,就遵照老爺子的意思,將他用符火火化,一時間找不到瓷罐子,只能找了件衣服將骨灰給包了。老爺子去世之前,已經把洞中這個陣法的秘要傳給了我,此時要想出去,已經是易如反掌。
當天夜裡,趁著天黑。三人一蛇,就悄悄地離開了石洞,接著將陣法毀掉,朝仙女山外趕去。也許是在陣內呆的這數天,天師道等人沒發現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