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壁下方有一方碧幽幽的水潭,大雨過後,潭水滿溢,上方有山泉順著石壁衝擊而下,形成一條不小的瀑布,轟鳴有聲。洛芸道:"那入口就在潭子下頭。"
聞二爺等人在潭邊駐足瞧了一陣,臉色有些難看。這潭子本就幽深,此時水位高漲,就更是深不可測了。
"你確定?"那聞二爺冷聲道。洛芸冷笑了一聲,道:"愛信不信。"
聞二爺冷哼一聲,皺了眉頭,吩咐兩個聞家人先下水檢視。兩個聞家的年輕人聞聲出列。將上衣脫去,露出一聲精壯的肌肉,撲通一聲躍入水中,立即如兩條魚兒一般鑽入水中不見。這洞庭湖一帶的住戶。大多數精於水性,這樣一個小潭子並不算什麼。
其餘人就在潭邊駐足歇息,過了大約半柱香時間,就見水面波動。兩人鑽了上來,衝著上頭做了一個手勢。我見那聞二爺眉頭一展,就知道應該是找著了。
那聞二爺跟宋叔一番低語,隨即就揚聲道:"這入口在水下十來米深,而且進洞之後還要潛行一段距離,那些水性不佳的就不用試了。"
那天師道的明心率先道:"我們這些師兄弟,毫無問題。"
宋叔找過來,道:"陸兄弟這邊怎麼樣?"
我瞧了一眼狗哥和麻子,道:"你們倆可以罷?"狗哥立即拍拍胸脯,道:"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兄弟倆可是從小在這洞庭湖裡摸魚長大的,小意思!"
宋叔遲疑了一下,道:"那這位婆婆??"
我笑了笑,道:"我婆婆就不勞操心了。"心想,若要論起閉氣的功夫,誰又能比得過這些修煉有成的高手。
宋叔疑惑地瞧了莫婆婆好幾眼,道:"這就好,這就好。"
至於聞、黃兩家人,都是在洞庭湖畔土生土長的世家,自然個個水性嫻熟,不在話下。一切準備就緒,眾人紛紛下水,由之前兩人領著,沉下去十來米後,就見到了一個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洞,望進去黑漆漆一團,深不可測。
那兩個先下水的聞家人自然已經事先進去探過路,兩人當先進入,其餘人跟在其後。這洞中隱隱有暗流交替。不時有一些魚蝦在身旁遊過。這洞中漆黑一團,如果是沒有開夜眼之人,根本就無法視物,只能摸著洞壁。朝前行進。
在水中游了一陣之後,就發現這洞是逐漸向上傾斜的,越走地勢就越高,游到最後,就見頭頂有亮光閃動,再浮上去,就從水面鑽了出來。
往四周一看,就見已經到了一個很是寬敞的洞穴之中。我們此時正浮在一個不大的水潭之中。周圍擠滿了人,個個都在大口喘氣。
潭子兩邊亂石嶙峋,是個很大的石洞,在石壁之上,鑲嵌著一些銅製的火盆,裡頭燃著火焰,照得洞內頗為亮堂,想來這才是到了降教水獄的真正入口。
"各自戒備!"聞二爺輕喝了一聲。眾人小心地游上岸。各自警戒。不過這洞穴之中,除了不時發出一絲嗶剝聲的火盆,別無他物,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聞二爺派了四個聞家子弟。兩人一組,在前探路,其餘人小心跟上。行不出半里,這洞穴就變得狹窄起來。通道曲折蜿蜒,看洞壁之上,有斧劈開鑿的痕跡,大約是這石洞本來就有,後來又經人開鑿加寬而成。
再行得十數步,前方傳來警示,上前一看,原來又發現了一批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沿途也有許多打鬥的痕跡,看得出搏殺頗為慘烈,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和一絲煙火氣,那是符籙燃燒後殘留的氣味。
那聞人鳳帶著幾名聞家子弟將屍體一一翻檢,回來道:"都是降教的賊子,並沒有發現我們這邊的人。"
聞二爺滿意地點點頭,說了聲"好"。命令大家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又是遇到了好幾撥降教徒眾的屍首,一行人士氣越發高漲。我卻是越發有些心驚,道:"你們這本錢下的也真夠足。"
那洛芸格格笑了一聲,道:"捨不得孩子,哪裡套得住狼?"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安。這降教甘願舍了這麼多教徒的性命,所謀一定不小,也不知給張善正那幫人留了個多大的驚喜。其他我倒不在意,唯獨就是清微派也在其中,免不了也連帶著遭了殃。
再行得一陣,地勢陡然轉遞,開始走下坡路。道路曲折,盤旋而下。越往下走,這洞中的溼氣就越發地重起來,寒氣逼人。這一路倒是沒再撞見降教教徒的屍體,倒是天師道的那個明心,在一處石壁上找到了幾張符籙,說是他們天師道的同門留下的。
眾人更是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