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我就讓宋叔幫我準備了一些必要的工具,等東西備齊後,就請宋叔與黃蕾兩人出去。這黃小姐原本是不放心的,想要留下來照看,不過那宋叔看來倒是個老江湖,知道幹我們二皮匠這一行的都有些怪癖,而且有一些秘術也不會讓外人在旁觀瞧,道:"那就有勞諸位了,我和小蕾先去前廳招呼客人,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知會一聲。"說罷就領著那大小姐去了。
等兩人走後,就讓狗哥去關了門。麻子扶了二婆婆在一旁坐了。道:"剛才真是嚇出我們兄弟倆一身白毛汗,這什麼鬼東西!"
狗哥上前又看了一眼棺中的黃老爺子,吸了一口冷氣,直念"百無禁忌"。擔心地道:"哥,這人都成這樣了,咱還能弄回去嗎?"
那麻子立即罵道:"你懂個屁,哥說行就行!"
我讓兩人過來。把黃老爺子的屍體抬上剛送過來的屍妝臺上。兄弟倆心驚膽戰的,總算是戰戰兢兢地把事情給辦了。
我取了一雙纏屍手套戴了,朝兩人道:"你們陪著婆婆出去吃點東西。"
那狗哥立即道:"讓麻子陪著婆婆去就行,我就在這兒陪著哥。"
麻子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個二愣子,讓你去吃東西,你就真當是吃東西啊!咱們還得好好用用腦子,趁機打探打探風聲!"滿臉堆笑,朝我道,"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我笑了一聲,道:"去吧。"那麻子"誒"了一聲,立即去扶莫婆婆。不過老太太說她有些倦,在這兒坐會,叫他們送點東西回來就是。
麻子道:"得嘞。"就領著狗哥出門去。
我戴好手套,將黃老爺子的屍體擺端正,又重新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周身,另外又發現幾處傷痕。不過最致命的傷,則是在腦門,被扎進了一根繡花針,直接貫腦而入。
只聽莫婆婆道:"你倒是也不害怕這屍體,血葫蘆似的,又臭又難看,你也不犯惡心。"
我仔細地揉捏著屍體已經發僵的部位,笑道:"小時候就做慣了,什麼難看的屍體都見過,也沒什麼?"
莫婆婆道:"你這三叔啊,也是個不曉事的。哪能讓你這麼小年紀就砰這些東西。"
我說:"那時候就三叔一個人照顧我,平日裡也累得很,我能早點幫上忙,就幫襯一點。"
莫婆婆"嗯"了一聲。笑道:"你這孩子倒是個懂事的,難怪婆婆越看你越是順眼。"又道,"你從小被你三叔帶大,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吧?他這一個光棍,哪裡懂得照顧小孩子。"
我笑道:"那也應該是我三叔吃了苦頭。那會兒啊,因為要給我討奶喝,成天在村子裡鑽,一知道哪家女人下奶。他立馬就躥了過去。村裡人都說他是狗鼻子,他那馮老狗的名頭,怕就是這樣被叫出來的。"
莫婆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道:"他還能做這事兒?呵呵呵,想來就覺得好笑。"
我陪著笑了幾聲,慢慢揉捏著黃老爺子僵硬的屍身,道:"婆婆,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莫婆婆"哦"了一聲。道:"什麼?"
我在心中斟酌了片刻,道:"其實我不是什麼葬門傳人。真正的葬門傳人另有其人,過段時間將會在桐宮重開宗門。"
我說完之後,就沒聽莫婆婆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她道:"你原本瞞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出來了,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給殺了?你別以為自己胎息經小成,就覺得老婆子奈何不了你。"
我繼續處理著屍體。呵呵笑了一聲,道:"婆婆要殺我,那自然是舉手之勞。只不過,我覺得婆婆肯定不會對我下手。"
莫婆婆冷笑了一聲:"你就這麼篤定?年輕人還是謹慎些為好。"
我將黃老爺子屍身最後一塊地方處理好,抬了頭,道:"因為我三叔啊。"我說完,雙目就一瞬不瞬地盯著莫婆婆瞧。當我說出"三叔"的時候,我看到老太太臉上確實閃過了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情緒波動,只是轉眼即逝。
"你三叔?那又如何?要不是因為你,我老婆子哪知道你的什麼三叔。"莫婆婆面無表情地道。
我瞧著她半晌。雖說她不承認,但是直覺告訴我,這裡頭一定有什麼古怪。
屋中寂靜了好一陣,只聽莫婆婆道:"你就放心吧。既然你學了胎息經,我自然就當你是葬門繼承人。至於桐宮那位重開宗門的,我這代理宗主都沒發話,他又能得了什麼傳承?"說罷。就闔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我瞧著她良久,像她這樣一個久經風浪,曾經暫攝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