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夜色已經是有些深沉,湖風自湖面席捲而來,帶來些微的寒意。莫婆婆和麻子兩兄弟坐在船篷裡頭。我拎了洛芸那女人坐在船頭,聽她說得猖狂,冷笑道:"你們降教是不是有點自大,連道門你們也想吃下?"
洛芸格格笑了一聲,道:"他們道門是人多勢眾,可是我們降教也不會輸於他。"
我見她神情不似作偽,心中不由有些納悶。這降教雖說也是千年大教,尤其是在元代之時,更是勢不可擋。變成一個龐然大物。但自從元朝崩潰後,這降教也四分五裂,最後被道門聯手狙擊,消失無蹤。
雖說後來這降教以天理教為名。借屍還魂,在近些年又悄然發展壯大,實力不可小覷,但要說就能與道門相抗。也未免有些太狂妄自大。
琢磨了一陣,心裡一動,道:"你們還有其他幫手?"
那女人冷笑一聲,道:"你這小混蛋腦子倒轉得快,也算不是一無是處。這道門向來是我降教死敵,本來也就罷了,既然這次上趕著要貼上來,打擾我教中大計,那我們也就只有好好待客!"
瞧了我一眼,道:"你也不用繼續往下問。這具體的策略,也只有我們那位教主才知道。我除了好玩的事兒,其他一概不關心。"
我靠在船舷上,心中默默盤算。這漁船雖破,但勝在輕快,船隨風勢,揚波激浪,倒是行駛得異常快速。
船上安靜了一會兒,只聽那洛芸道:"你這張臉看著也真是讓人討厭。你既然跟我姑姑學了畫皮,還用的著這種亂七八糟的易容術?"
我瞧了她一眼,道:"那個正爺,怎麼來的你們降教,是不是原名叫龐貝?"
洛芸道:"你說那個小子?誰知道他是哪根蔥!"說到這,咬了咬牙,恨聲道,"當初這小子找我,說是要伏擊一撥人。我覺得好玩,就隨他去了。這小子也沒告訴我是些什麼人,要早知道你就是陸景。我早挖了你的狗眼!"
"你知道我?"我略有些詫異。
洛芸冷笑道:"你別以為你乾的那些破事,就沒人知道。當初聽說你這小混蛋會畫皮術,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當真會,你是不是見過我姑姑?她在哪裡?"
我沒搭理她。在我心目中。二婆婆跟降教這幫鳥人就不是一路人。
洛芸突然格格嬌笑起來,道:"黃蕾那丫頭的滋味怎樣?倒是便宜你這小王八蛋了!"見我沒說話,又道,"說起來,咱們還是一條線上的。你姦殺了那些個道門女弟子,那不是打那些個牛鼻子的臉麼,他們會放過你才怪!"
我瞧了她一眼,道:"這樣說起來。我是不是該把你放了,然後咱們再連個手,一起來對付道門?"
洛芸嬌笑一聲,道:"這難道不是好事一樁麼?你打我罵我,又看光我身子,我原本是要將你剝皮抽筋。不過瞧在你是我姑姑徒弟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跟我降教聯手,咱們就是一家人。"
見我沒說話。這女人繼續道:"你那兩個朋友,我也可以讓教主立即放了。雖說我是設計了你一次,不過你把我弄成這樣,咱們也算扯平了。除此之外。咱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弄得如此?"
我根本懶得理會她的蠱惑,站起來向湖中心望去。這時候船已經行出頗遠,看出去四周茫茫一片水色。一望無際。風浪也越發地大了起來,船身起伏不定。天空陰雲密佈,似乎是有大風雨的前兆。
我皺了皺眉頭,道:"還有多久到君山?"
洛芸道:"我可不知道,別來問我。"
我望著天空飛速聚集的雲團,不一會兒,天際就變得濃墨一般,映得這浩渺的洞庭湖肅殺一片。心裡一動,道:"你們是選了這個時間動手?"
洛芸瞧了我一眼,似乎頗有些驚訝,道:"反應倒還挺快。"
這時候湖面上的風勢越來越大,水浪拍擊在船身,不停地擊出白色的泡沫。看來這降教是算定了這大風大雨的天氣,定在此時動手,可以藉著風雨聲掩去許多動靜。
我望著波濤洶湧的湖面,突然心裡一動。站到船舷上。那洛芸衝我叫道:"你給我解開。"
我過去拖了她起來,起出她後背的鎖骨釘,道:"你要是跳江,這鎖魄符發作起來可就有你好受。"
洛芸咬牙道:"把你的臭手拿開!"踉踉蹌蹌地走上船頭,朝著湖面做了個手勢。就見黑暗的湖面上浮出了無數個人頭,那些人全都穿著緊身黑衣,在波浪中若隱若現,衝著洛芸行了個禮,就又沉了下去,轉瞬間消失無影。
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