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棋盤中撿了一枚棋子握在手中,掂了掂,道:"照我說啊,無極門那姓廖的就不該這麼放了,咱們把每個門派的頭頭都捉了,每人種上一枚鎖魄符,看他們還怎麼鬧得起來!"
青子橫了我一眼,道:"你可真聰明。"
我嘿了一聲,道:"說笑呢。"所謂人心隔肚皮,用鎖魄符去控制一人,都未見得能掌控自如,更何況去控制這一大群人。這就如同用沙包去堵洪水眼,雖然堵得一時,但水位越壘越高,一旦支撐不住爆發。那就是致命的災難。
琢磨了一陣,道:"那個陰陽閣,怕是有問題,最近越看越不順眼。"以前聽騷包臉說過,陰陽閣曾經是崑崙府下屬。只不過後來崑崙府日見衰微,那陰陽閣也就獨立了出去。現在真是沒人知道這陰陽閣究竟是站在哪頭的。
青子手中拈著一顆棋子,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陣,道:"你還不去洗澡。髒兮兮的。"
我這身衣服自打到了洞庭就沒換過,這一路又是鑽洞又是下水的,的確是有些髒臭。不由心中偷笑,青子這死女人平日裡最是纖塵不染,怕是早就忍得我夠了,就道:"那我去了。"出門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才又回來。
不過這會兒青子早已把棋盤給收了,正靠著窗看書。我去拖了把椅子挨著她身邊坐下。青子道:"別打攪我看書。"
我瞧了一眼書架,過去挑了一本,就回過來,道:"你不是叫我多讀書麼,我也看書。"
青子沒說話,只是偶爾翻一下書頁。我將書攤在膝蓋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卻是大半時間都在偷看她,至於這書究竟講的是什麼,卻是半個字沒看進去。
夜沉如水,偶有輕風從窗外送了進來。青子將書一合,道:"睡覺了。"隨即起身。我也跟著起來。青子走到門口,回頭說了一句:"去睡沙發。"
我指了指我屋中那條下午剛被我係上的麻繩,得意地道:"不用你操心。"
青子也沒說什麼,徑自回了屋。我在外頭站了一會兒,也回到屋中,躍上麻繩躺下。屋中寂靜無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黑暗中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忍不住朝對門問了句:"你睡了麼?"
就聽青子冷清的聲音傳來:"幹什麼?"
我一時心中大定,只覺喜樂寧靜,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青子已經起來在書房中看書。我下樓去廚房做好了早飯,才叫她下來。正吃到一半,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回是那個叫寧缺的小女童過來,手裡拿了一封大紅色的請柬。脆聲道:"女尊大人,黃門剛送來的喜帖,邀請我們去參加喜宴。"
青子道:"知道了。"那女童進來將喜帖放下,就退了出去。
我聽說是黃門的喜宴,不由心中好奇。取了那喜帖開啟一看,不由得一愣,失笑道:"怎麼是他們倆。"這喜帖中寫著兩個名字,分別是聞人鳳與黃蕾,居然是黃聞兩家結了親。這兩家分屬洞庭湖南北,歷代以來都是明爭暗鬥,沒想這回竟成了一家,想來是當初蛇母墓一戰,反是讓兩家冰釋前嫌,這倒是件大大的好事。
青子吃完早飯。就回了樓上,走到一半,說了一句:"吃完了把地拖拖乾淨再走。"
"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頓時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青子沒說話,只是秋水也似的目光在我臉上掠了一下。
我知道這死女人都發話了,想賴是賴不下來了,道:"那我下次能不能還來?"
青子道:"腿長在你身上,你愛來便來,誰來管你?"說罷,就徑自上樓去了。
我不由心中大定。將屋裡收拾好後,朝樓上喊了一聲:"那我走了。"半天也沒聽到迴音。只好出了門,路上遇著那個叫寧圓的丫頭,冷冰冰地就領著我出了崑崙別院。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舉步朝山下行去,在岸邊找到騷包臉藏的那條小船。就一路回到了敖家屋。到附近的郊外尋了一陣,卻沒找到旺財那小怪胎的蹤跡。當日去君山的時候,也不知事態究竟如何,就把她給留在了這裡,也不知這小傢伙溜達去了哪裡。
這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這裡地處偏僻,原本就很少有人來,再加上最近此地陰氣暴發,各種怪事頻發,岳陽一帶人人自危,就更鮮有人來此荒野之地。
我尋了一陣,正要再往前頭走走,就聽前面林中傳來一陣呼喝之聲,聽聲音,人數還頗為眾多,慘呼驚叫之聲不絕於耳,似乎正在搏殺。
我藉著夜色,悄然掩了過去,就見這林中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