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內,新成立的醫務室內依然人滿為患。】
【希格雯以她精湛的醫術應對著前來就診的囚犯,各種病人口中的疑難雜症,在她的面前無不一一迎刃而解。】
【僅僅幾日,小護士就贏得了大多數囚犯的信任和尊重。對於她的醫囑,幾乎所有的病患都自覺地嚴格遵守,不敢有絲毫違背。】
但,凡事總是存在例外。
“我很健康,不需要治療!”
外號為【老石頭】的蒼老囚犯用盡全力掙脫了拖著他來到醫務室檢查的同伴,執拗地蹣跚著向著門外走去。
“這位先生,您的身體似乎不太健康,需要……”
“不需要!”
希格雯好心的提醒還未出口,已經走到門口的老石頭便猛然回頭,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語,露出了有著幾分兇狠和猙獰的表情恐嚇道。
沐風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跨前一步,將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希格雯擋在身後,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老石頭,眼神中流露出警告的意味。
老石頭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冷哼一聲,表情不屑地轉身,踉踉蹌蹌地重重地摔門而去。
醫務室中頓時瀰漫起尷尬的氣氛。
見此情景,一旁老石頭的同伴忙不迭地上前一步道起歉來,隨即略帶無奈地向著沐風和希格雯解釋起原因。
【老石頭】是一位在梅洛彼得堡服刑時間超過了許多人年齡的囚犯,其入獄時間之久遠,以至於已經不再有梅洛彼得堡中的囚徒,知曉他真正的名字。
漫長的刑期,惡劣的環境,精神的重壓,讓步入暮年的老石頭的身體每況愈下。
但,無論身體衰朽到了何種地步,老石頭始終拒絕一切的檢查和治療。
近來,老石頭的身體急劇惡化,幾乎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他的同伴聽說了新到來的小醫生醫術精湛,故而不由分說地強迫著老石頭前來檢查。
卻不曾料想,老石頭的頑固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即使衰弱到連行走都成為問題,他依然拒絕著一切形式的治療。
解釋完來訪的始末,老石頭的同伴道謝後便匆匆告辭離去,醫務室中再次恢復了平靜。
“沐風哥哥,剛才的人明明病得很重,為什麼卻拒絕我的治療呢?”
希格雯用小手託著腮邊,愣愣地注視著老石頭離開的方向,困惑不解地向著沐風發問道。
“不知道。”
“或許,他的病,不止出在身體上。”
沐風揉了揉有些失落的希格雯的小腦袋,頗有些無奈地寬慰道。
“沐風哥哥是說,他有心事?”
“看上去或是如此。”
“那會是什麼呢……”
希格雯用手指輕輕抵著下唇,低聲默唸著,漂亮的紅寶石眼睛中閃過一絲迷茫,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思索許久,希格雯微微抬起小腦袋,方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恢復了神采,她聲音柔柔,但卻透露出一股堅定:
“但是,病人的情況看上去已經很危急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老師說過,遇到不肯接受治療的病人,應該採取一些特殊的手段。”
……
於是,沐風尋求了典獄長的幫助後,在幾位梅洛彼得堡看守的協助下,希格雯為老石頭進行了這場遲來已久的體檢。
然而,體檢的結果令希格雯第一次感到了深重的絕望。
那是一種絕症,曾經也讓她的老師【巫婆】也束手無策的絕症,即便她傾盡所學的一切醫術也無法治癒的絕症。
“哈哈哈哈哈!”
“我說過的,我不需要治療!”
被看守壓制在病床上的老石頭用他那破風箱一樣的嘶啞聲音得意地大笑著,彷彿是得勝的公雞一般驕傲。
然而,未等老石頭得意完,他那猖狂的笑聲就轉化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在那彷彿要將肺從胸腔中嗆出的咳嗽聲中,老石頭吐出了一口濃黑色的汙血,隨即軟綿綿地倒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自那以後,這位諱疾忌醫的囂張老頭不得已住進了醫務室,但卻依舊拒絕服用希格雯開出任何藥物。
他整日躺在病床之上,雙眼無神地注視著蒼白的的天花板,默數著即將到來的死期。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甚至包括他自己。
……
夜晚,梅洛彼得堡,監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