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糖果散落的聲音驚動了舞者,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著表演,目光則是投向了舞臺下正在面紅耳赤地撿著糖果的小妮露。
是那個經常來看她表演的孩子呢。
一舞已畢,舞者腳步輕盈地邁步走下舞臺,微笑著向著茫然的小妮露伸出了手。
“小傢伙,你喜歡跳舞嗎?
妮露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了看沐風的方向,得到對方悄悄眨眼的暗示之後,這才用力點了點頭。
舞者笑了,或許,她一直在尋找的接班人就在眼前也說不定呢?
她當然喜歡舞蹈,她為她的熱愛奉獻了半生心血,只為了能夠在花神誕祭跳出那一支完美的花神之舞。
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但即使再有不捨,時間也會將她和舞臺中央的距離拉的漸漸遙遠。
她到了快要謝幕的時候,這一支舞,總歸是要有人繼續跳下去的。
在舞臺上,她注意到了紅髮小女孩眼中閃亮的光,讓她不由得回憶起了從前那個趴在劇場角落,偷偷模仿著舞者動作的自己。
“從今以後,跟著我學習吧。”
當然,年輕的舞者女士顯然還有著一點點其他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如果有了接班人,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向祖拜爾先生提出辭呈,一個人好好地去周遊一趟提瓦特大陸。
嗯,二十歲了,她果然還是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吧?
……
祖拜爾劇場的表演結束之後,緊接著便是花神誕祭中最為盛大的活動,花車巡遊。
但,本該是充滿歡聲笑語和鮮花糖果的巡遊,今年的氣氛卻似乎有些異樣。
扮演花之騎士的演員茫然無措地站在空蕩蕩的花車旁,面對著一個面無表情的教令院學者不斷揮舞著手臂。
“你們不能……”
“我說了,小吉祥草王大人日理萬機,也不會有空出席這等毫無意義的鬧劇。”
“立刻解散人群,否則,教令院以及三十人團有權以擾亂治安的名義對你們提出指控。”
學者丟下幾句冷冰冰的警告之後便毫不留情地拂袖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人群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
“唉……”
花之騎士的扮演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頹然地放下手中裝滿雅爾達糖的小竹籃,默然地轉身向著遠處離去。
假如神明不現身的話,花車慶典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群開始漸漸散去,竊竊私語聲不斷地從三三兩兩離開的行人之間傳來,為小吉祥草王未能到場而感到遺憾。
畢竟,這可是她的生日啊。
“媽媽,小吉祥草王大人不會來了嗎?”
一個小女孩還是固執地站在原地,死死拽著母親的衣袖,她的目光始終落在空空蕩蕩的花車上,聲調中帶著祈盼。
“這個啊……小吉祥草王應該很忙吧……或許明年她就會來了哦。”
女孩的母親強顏歡笑地解釋道,面頰上閃過一絲不忍。
“這樣啊……”
小女孩不捨地望著那輛彷彿不會再啟動的花車,她低著頭,面容蒼白的可怕,破損的補丁遮掩著她手臂上灰黑色的鱗片。
但她好像等不到明年了呢。
自她降生起,魔鱗病的陰影就籠罩了她的一生。
她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像同齡人一樣在陽光下嬉戲打鬧。
病痛的折磨,一點點地看著生命流逝的恐懼,還有眼睜睜地看著父母將家產變賣,只是為了那一管毫無作用的藥劑的愧疚。
常人眼中光明的太陽對她來說比黑夜更加令人恐懼,只有當月亮升起,她才能得到一絲短暫的安寧。
在沒有病痛的夢裡,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傾聽她的苦惱,撫慰她的傷痛。
家裡已經變賣到家徒四壁,她也學會了坦然面對自己的命運和死亡,但在那之前,她還有最後的一份禮物要送。
那個所有大人都不願相信的神秘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小吉祥草王。
女孩將手中潦草編織的花冠向身後藏了藏,目光中寫滿了落寞和哀傷。
編織這頂簡陋的花冠幾乎耗盡了她最後的力氣,或許,她再也等不到她的神明朋友戴上它的一天了。
“你好,能打擾一下嗎。”
一小籃花花綠綠的糖果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女孩愕然地抬起頭,溫和的笑容隨之映入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