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起來。”
沾滿酒精的棉球擦過鮮紅的血跡,隨意地丟棄在一旁的鐵盤中,瞬間給空氣染上了幾分鐵鏽的味道。
長條狀的傷口血肉外翻著,儘管經過了風元素療愈,面板仍然因為過度失血顯得幾分蒼白。
“疼……”
“都說了,不要那麼衝動。”
沐風點了點克雷薇的額頭,口中一邊雖然責怪著,一邊仍然心口不一地俯下身輕輕地替她吹了吹傷口。
“唔……但是按母親那樣做的話,會有很多人犧牲的。”
克雷薇鼓著小嘴不服氣地反駁道。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克雷薇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支稜起來的氣勢瞬間像戳破的氣球一樣弱了下去。
“你呀。”
沐風放下手中的繃帶,無奈地從口袋中取出幾顆糖果放在克雷薇的手心中。
“抬頭。”
克雷薇笑嘻嘻地將糖果含進嘴裡,聽話地抬起頭,將側臉上的傷口露出等待包紮。
染血的手套被沐風隨手丟回了鐵盤中,他收拾起急救包的藥品,看著一副我沒錯下次還敢的克雷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丫頭下午就差當著整個壁爐之家的面指著庫嘉維娜的鼻子直接開罵,但凡換個人那是妥妥的鬨堂大孝。
至於庫嘉維娜……他只能說幹得漂亮。
不過,代價也十分慘重。
今天克雷薇受的傷明顯比以往來得嚴重,小腿上的傷口甚至附著著侵蝕性極強的水元素力,阻止著傷口癒合。
克雷薇這個女兒,只不過是庫嘉維娜用來殺雞儆猴的工具。
而之所以還沒有對克雷薇下手,不是顧念著什麼母女之情,不過是好用的工具還沒有失去利用的價值罷了。
“親母女也會吵架嗎?”
牆角的陰影處,佩露薇利接過了沐風遞來的藥箱,忽然開口發問道。
克雷薇抬起手欣賞著繃帶綁成的蝴蝶結,彷彿皮開肉綻的傷口並不在她身上一般,一邊隨口回答道:
“當然會呀。”
她伸出手,壁爐之家巨大的落地窗伴隨著輕微的響動緩緩開啟。
夜風夾雜著清新的花香迎面吹來,吹揚起克雷薇純白色的連衣裙,胸前的柔燈鈴掛墜在風中飛揚。
窗外,滿天星海閃耀的夜空在靜靜地流淌,傾瀉在深藍色的天幕中。
“聽說至冬的夜晚,”
“天上會掛著彩色的極光……”
“等長大了……”
“我們一起去看吧。”
克雷薇轉過身,柔順的粉發在清涼的夜風中飄散著,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咚。”
下一刻,沐風的指節就輕輕敲在了她的額頭上。
都說了不要立這種奇怪的fg啊!
年輕的沐風剛剛放完藥箱回來,就聽到小克雷薇的米忽悠ptsd發言,瞬間就是一陣汗流浹背。
沒看那邊的佩佩已經瞳孔放大了嗎?再說下去就要水靈靈地轉場了啊混蛋!
這燼中歌是歌不了一點!
“唔……沐風哥你幹嘛啦!”
無故捱打的克雷薇瞬間叉起腰,露出兇萌兇萌的小虎牙準備興師問罪。
“沒什麼。”
成功打斷施法的沐風默默收回了手,仰頭看天吹口哨一套流程完成得無比流暢,看得年輕的克雷薇女士瞬間沉默。
“沐!風!哥!”
克雷薇氣呼呼地跺了跺小皮鞋,當即決定一天不理這個氣氛破壞王……呃,還是一晚上吧。
就這麼決定了!她克雷薇也是有脾氣的!
惹到她,算你惹到棉花啦!
“一塊小蛋糕。”
沐風默默地豎起了一根手指。
“敲一下給一塊嘛?”
佩露薇利捂著臉地轉過了頭,輕輕拉了拉克雷薇的衣角,示意她注意一點形象。
“誒?”
“佩佩你也要去嗎?”
“快走快走!”
完全沒有領會到佩露薇利意思的克雷薇興奮地拉起沐風的手,思緒已經飛到了各種各樣的小蛋糕上。
唉……略感疲憊。
佩露薇利的額頭上掉下幾條黑線,默默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克雷薇興高采烈地搖晃著沐風的手臂。
真怕她以後被幾塊小蛋糕騙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