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眉頭緊皺,哦了一聲,手中緊緊地捏著寶珠的路引,不知在想些什麼。
寶珠自然不怕,這路引貨真價實,正是被她頂替身份的那位凡人小姐的,而那位小姐也確實是尋親的路上被歹人所害,屍骨已寒,誰也不能拆穿她。
書房中靜了片刻,他方才清醒過來,解釋道:“你說的定是王家嫂子,她家住老槐樹下,養鵝那一家就是。”
寶珠應了一聲,把鼻子一捂,便退到了李摯身後。
李慶抬眼看了看李摯,沉默片刻道:“你堂伯母比昨日更差。”
李摯關心道:“既然來了,小侄去探望一下……”
李慶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她眼中長翳,實在難看。”
張嘴吸氣的寶珠聞言,暗自撇了撇嘴,對她眼中長翳的原因瞭然於胸。
“這。”寶珠身前的李摯露出沉重的表情,“唉,這可如何是好。”
“這就是她的命,我們家的命。”李慶的身子鬆垮了下來,端起茶杯,“我們都認命。”
堂伯既然不想再深談,李摯便領著寶珠離開了李慶家中,兩人前腳剛踏出李慶家門口,寶珠便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李摯不解,跟在寶珠的身後。
只見寶珠婷婷嫋嫋地拎著一個包袱,施施然敲響了老槐樹下一戶有鵝叫聲的人家的大門。
門剛開了一條縫,寶珠便擠了進去。
“姨母,我是寶珠。”
白髮老媼一愣,剛想反駁,眼前卻忽然模糊起來。
寶珠眨著眼,挽著老媼的手,聽她怔忪道:“是寶珠啊。”
“是啊。”
寶珠應著,又回頭衝李摯笑了笑。
“公子,這兩天多謝你了,我已尋到姨娘,便在她家住下了。”
“好,正是好事。”
李摯溫和地笑著,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寶珠與王嬸攜手走進了老槐樹下的院子,將院中悠閒曬太陽的大鵝驚得一跳,它瞪大了綠豆眼,撲稜著翅膀飛到寶珠面前,衝她大叫起來。
狐妖小姐自然也不甘示弱,快準狠地捏住了大鵝的頭,使了個巧勁一推,把這扁毛畜牲推得原地轉了三個圈。
一妖一鵝在王嬸的眼皮子底下打了一個來回。
但王嬸的手被寶珠挽著,半合上眼,慢吞吞地朝屋裡走去,對這場鬧熱視而不見。
她帶著寶珠來到堂屋中,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