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總不會那樣快便把我姨母的房子收回去,過幾日再答覆你吧。”
說罷,她快步朝外走去。
李摯站起來追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
“寶珠,我等你答覆。”
寶珠聽到李摯輕聲說道,她不敢回頭,幾乎是倉皇而逃。
甫一走出小院,寶珠便被一團從天而降的紅雲砸了一頭一腦,憤怒的紅狐狸氣極反笑,嘎嘎怪笑著衝著她劈頭蓋臉一通撓。
寶珠遭受重創卻不敢吱聲,只伸手掐住紅狐狸的嘴筒子,教它那破鑼嗓子裡的怪聲戛然而止,然後端著它一溜煙地跑回了山上。
回到她倆居住的山洞裡,寶珠放下掙扎了一路最後放棄努力的紅狐狸,趴在地上好聲好氣道:“怎麼了啊,大小姐。”
紅狐狸癱軟在地上,把頭撇到另一邊,冷冷地裝死。
寶珠只得爬到另一邊去看它。
紅狐狸還想轉頭,被寶珠一把捏住嘴筒子翻了回來。
寶珠一臉猙獰:“差不多得了啊。”
紅狐狸這才慢吞吞地支起身子,幽怨地看了寶珠一眼,又猛地朝山洞外一甩頭。
寶珠睜大了眼,吃驚道:“什麼?”
紅狐狸裝了許久,這下再也按捺不住,一邊跳起來往寶珠懷裡一紮,一邊嚶嚶哭泣著把前爪往寶珠手裡塞。
寶珠摟著受盡委屈的姐妹,低頭細看紅狐狸的爪子。
“喲,你竟然沒打過?你還捱了揍?”
紅狐狸哭得更大聲了。
山洞裡迴響著難聽的狐狸哭,寶珠的腦子被吵得嗡嗡直響,她長嘆一口,無奈道:“今年定是有什麼問題,不然我們姐妹倆為何都遭了情劫。”
原來寶珠之前總是與紅狐狸同出同進,這回突然消失了幾天,紅狐狸一個人在山上寂寞瘋了,到處溜溜達達,不知怎麼的,就忽然看上了一隻公狐狸。
但那公狐狸長得英明神武,當然不止被紅狐狸一隻母狐狸看上了,幾隻母狐狸因此爭風吃醋打了起來。
而紅狐狸從出生便有寶珠庇護,一貫養尊處優,哪裡打過這等沒有後援的仗,爪子也被母狐狸打瘸了,公狐狸也被搶走了。
它是心焦又委屈,這才有了紅狐狸在李摯家門口號喪這回事。
寶珠抱著沉甸甸的胖大姐妹,憂愁地嘆道:“你連搶個公狐狸都搶不到,上一世我離開你以後,你自己在山上過的什麼日子?”
紅狐狸歪了歪頭,傻乎乎地眨巴著眼睛,沒有聽明白寶珠話中的意思。
寶珠莫名覺得心中一酸。
經過王蘭貞為女報仇的事,寶珠這隻一心只有情情愛愛的山野狐妖,像是被人把糊在腦中的那窗戶紙戳破了一個洞。
一絲她此前從未有過的感情悄悄出現在寶珠的心中。
“你能活上多久呢?”寶珠抱緊了紅狐狸,輕輕撫摸著它脊背,“不論能活多久,有我在,都讓你活得痛痛快快的。”
說罷,寶珠放下紅狐狸,稍微活動了下筋骨,悄驟然變成了一隻狐。
狐妖寶珠氣勢洶洶地走出了山洞,後頭跟著趾高氣昂的紅狐狸,兩姐妹一路殺到了公狐狸的領地上。
那公狐狸正與一隻雜毛母狐狸嬉戲呢,兩隻狐狸親暱地互相舔舐,把紅狐狸眼睛都看紅了,氣呼呼地便要殺出去把雜毛母狐趕跑。
寶珠伸出前爪按住了姐妹,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而後,寶珠如同猛龍入江,跳起來無差別地將倆狐狸胖揍一頓。
母狐當機立斷,慘叫地逃走了,公狐狸也想逃,卻無數次被寶珠捉了回來,反覆毆打。
直到一隻迷人胖大的火紅色狐狸衝上來,用身體將公狐狸護住,衝著寶珠一頓狂吠。
寶珠嚶嚀一聲,這才懾於紅狐狸的威嚴,放過了公狐狸倉皇逃竄。
這鼻青臉腫也頗為英俊的公狐狸,瞬間便被紅狐狸征服。
寶珠回頭時,倆狐狸已經舔上了。
“嘖。狐狸談個愛真容易。”寶珠無語道。
今天紅狐狸恐怕不會回來了,寶珠溜溜達達地回到了山洞中。
其實她吃下了銀茯苓花後,身體直到現在仍舊不適。
加之又外出與狐狸們搏鬥了一番,寶珠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她覺得累極了,如同腦中塞了一團棉花,也沒有精力再變成人,就著狐身團成一團,打算好好睡一覺。
半睡半醒之間,她的意識彷彿又回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