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阻攔人們的熱情,這是兩年一遇的盛世,京城之中,無論男女老少,幾乎都走上了街頭,在士兵們組成的界線後等待著。
一旦看到了隊伍的身影,他們便歡呼起來,將手中的鮮花、手帕等等,一齊扔向行進中的隊伍。
只是不論是肅穆莊嚴的孫三與侍衛們,還是後頭裝扮地十足精神的閒散權貴,收到禮物的數量都不如隊伍的正中,高座在馬車上的容起。
容起有著這樣一張臉,他理所應當地讓京城中的男女老少都為他著迷。
鮮花與手帕在半空中便跌落了,他的馬車碾過了無數芬芳,容起卻一直面帶微笑,不時向著左右兩邊示意。
見到容起笑容的百姓發出了陣陣驚叫,他們深信不疑,這是國師的祈福,能庇護他們一整年都擁有好運。
隊伍在狂歡中艱難地前進,在正午之前,他們圍繞著皇宮轉了一圈,接著朝著南門外走去。
一上午沒吃沒喝,隊伍中的人們都開始疲憊起來,於是前往南門的最後一條大街上,容起當著人山人海的百姓,揮手施展了法術。
一陣清涼過後,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精神一震。
百姓們發出了興奮的驚呼,幾乎想要跪在地上,向容起頂禮膜拜。
他們最終也確實跪在了地上,只是口中有些心有不甘地高呼著萬歲。
走出了南門後,眾人的耳邊彷彿還回蕩著方才的山呼海嘯,直到走到京郊後,他們的耳朵才恢復正常。
此時的京郊被士兵們清了場,一眼望去,一個人也瞧不見。
到了這兒,容起挺得筆直的背終於鬆懈了一些。
他的傷還未曾完全好,即便昨日吞噬了夜魘,也不過將將壓住了體內亂竄的妖力。
這是暫時的,每當體內力量不穩時,他都要吞噬大量的力量用來抑制混亂,只是容起近來實在有些倒黴,諸事不順下,一時半會,他也只能靠吃掉忠心的下屬來勉強緩解了。
想到這裡,容起微微撇了撇嘴角,說是忠心的下屬,終究還是因為目睹主上吃掉了同僚,而逃之夭夭。
如今一夜之間自斷了左膀右臂,容起難得地苦惱起來,他漫無目的地看著眼前大片的綠色,思索著往後是否要改變自己的行為,多多地招攬貼心的小孩兒……
想到這裡,容起忽然眼皮一跳。
小孩兒。
因為容起疏忽留下的那個小孩兒,導致一切都重來了的那個小孩兒,如今在哪兒呢?
容起皺了皺眉頭,有些後悔起來。
早知道,便不當著雲如風的面吞噬夜魘了,如今又得招攬合適的下屬,期間各種事情都得自己親自動手,實在是麻煩得很。
前頭不遠處便是皇廟了,隊伍要從一片樹林中穿過去,速度自然地慢了下來,因此不時有侍衛與天師往返著巡視著。
容起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身邊走過的天師,驀然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天師中的女子本就稀少,容起不一會兒便想了起來,那是年輕時的裴璇璣。
他漫不經心地又看向另一個方向。
這邊巡視的天師容起也覺得眼熟,他不知道這人的名字,看容貌,似乎是裴璇璣焦不離孟的搭檔。
容起心中一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為何是裴璇璣?這個一輩子死咬著他不放的女人,在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有過交集嗎?
駕駛著馬車的車伕,突然聽到後頭傳來了容起的聲音。
“停下。”
容起冷冰冰地說道。
車伕一怔,回頭想要與容起解釋什麼。
容起伸出一隻手,輕輕向前一彈。
他手中的力量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瞬,容起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從馬車上跌落,踩在了一條大河中。
大河波光粼粼,來處寬廣平和,去處水流湍急。
容起獨自站在河流中間,目之所及皆是高山流水。
他嘆了一口氣,正想勘破這處幻境,不防腳下突如其來出現了一張巨大的魚嘴,一躍而起,試圖將他吞噬入腹。
容起堪堪避過,空無一物的天上又飛來一隻老鼠,四肢狂舞,企圖摳出他的眼珠。
容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身形一閃,避開後又揮手一指,將那老鼠打得飛出極遠。
伏擊他的竟然是妖怪。
容起實在想不到這些沒長腦子的蠢貨們能有這份智慧,他飄在水中不住地與水中魚、空中鼠交著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