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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

寶珠奇道:“婆婆,你弄錯了吧,我家李摯,是最單純無心機的凡人了。”

鼠婆婆賴得與她多費口舌,白眼一翻,靠在椅子上不理她。

寶珠哈哈一笑,索性摟著鼠婆婆的脖子好一番耍寶,好容易逗得鼠婆婆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就見大老鼠笑眯眯地站在未關的門前道:“婆婆,有貴客到了。”

鼠婆婆大喜,撐著寶珠的肩膀站了起來,笑道:“快點將他迎進來。”

兩隻老鼠打啞謎,寶珠一頭霧水地挽著鼠婆婆的手,與她一同朝著黍園大門走去。

兩隻妖怪快步走著,走到大門處,只見迎面風塵僕僕地站著一位高大健壯的男子,穿著一身不起眼的斗篷,聞聲轉頭對她們笑道:“二位,許久不見。”

寶珠倒吸了一口氣,驚喜道:“金鱗大王!”

金鱗見她十分驚訝的樣子,哈哈大笑道:“怎麼,你這小妖怪,難不成以為這樣的大事,我金鱗會縮頭烏龜般躲在瀾江中,只當做不知道?”

鼠婆婆笑眯眯地聽他們說完,高興地迎了上去,拍著金鱗的手臂嘆道:“好小子,許多年沒見到了,你是越來越精神了。”

一邊說,一邊拉著金鱗往屋裡走。

金鱗任由鼠婆婆動作,知曉她肯定擔心女兒,將白玉團的近況也說了一遍:“她如今與我麾下一隻小妖玩的好,我也時常讓下頭的小妖帶著她出門與人打交道,我走時,已經瞧著精神些了。”

他說著,寶珠卻從他臉上看出了絲絲疲態。

從宏陽縣到京城,最快的船也要四五個晝夜才能到,金鱗從接到鼠婆婆的信到趕到京城,最多不過花費了一天半的時間,是當真一日千里,快馬加鞭。

寶珠心中感慨萬千,她覺得自己如今不過略遜鼠婆婆一籌了,可再見到金鱗,她又生出了從前剛下山時見到大妖的感覺。

鼠婆婆與金鱗交談了幾句,也察覺了他的疲憊,連忙催著金鱗趕緊跟著大老鼠去客房中休息。

金鱗卻不急著休息,問道:“婆婆,我們何時……?”

鼠婆婆收起了笑,嚴肅道:“後日子時,金鑾殿中。”

金鱗聞言一怔,旋即仰天大笑起來,他語氣顫抖道:“不錯不錯,不是這個地方,還真差點意思,哈哈哈哈。”

說罷,他解開了斗篷,露出了裡頭一身金光閃閃的鱗甲,雙手叉腰意氣風發地原地轉了個圈。

金鱗這般瘋瘋癲癲的,鼠婆婆見怪不怪,一旁的寶珠卻看直了眼,心中金鱗高大偉岸的形象片片破碎。

直到金鱗邁著四方步往後院走去,她還未曾回過神來。

“我上回見到金鱗大王,他看上去比凡人還要像凡人呢。”寶珠猶猶豫豫地對鼠婆婆道。

鼠婆婆不以為意,揮手道:“到底是妖怪,在外頭裝模作樣也就罷了,自己人面前何必呢。”

寶珠遲疑地點了點頭。

既然金鱗奔襲千里來到了京城,即便不能讓旁人知曉,也應當在黍園中好生慶祝一番。

等到傍晚金鱗終於歇夠了,鼠婆婆鄭重在正院中擺上了一桌,四隻即將幹一番大事的妖怪與小小的蕙圍坐在圓桌旁,開了一罈鼠婆婆珍藏的佳釀,一齊舉杯道:“此事定成!”

這一頓飯,吃得四隻妖怪都有些醉了。

寶珠只吃了幾筷子的菜,喝得一張臉紅撲撲,腦子暈乎乎,耳旁餘音繞樑,全是金鱗哈哈大笑的聲音。

鼠婆婆醉得摟著蕙說著自己年輕時的感情經歷,不住地叮囑小半妖,談愛可以,不要學白玉團,傷人又傷已。

山君舉著酒杯咧著嘴,坐著筆直地睡著了。

金鱗喝得狂性大發,說要給大夥表揚一個,爬上了圓桌上,仰頭將一罈酒喝了個精光,狂笑道:“再過幾日,就是同胞們新的開始了!”

寶珠捧場地猛拍桌子,大聲跟著他複述道:“新的開始!”

只有一位捧哏,金鱗猶嫌不夠,在桌上跺腳道:“不成,怎麼只有一個同胞應和!”

這鯉魚精實在內在與外表不符,作天作地的,非要鬧得鼠婆婆與蕙也同他一塊兒一起舉手大喊。

幾隻妖怪拗不過他,只得跟著金鱗嗷嗷喊口號,一直喊到汗流浹背嗓子都啞了,金鱗才肯放過他們。

鬧到夜深了,金鱗清了清嗓子,最後發表了一番總結陳詞,此時卻再沒人響應了。

他跳下桌子一看,整個屋子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只剩他一隻清醒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