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但天下卻並非由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可以為你們鋪一條路,但這條路走不走得下去,要看你們自己。”
寶珠的肩膀沉了下來,她悄悄鬆了一口氣,強調道:“但你們孫氏皇族須盡心盡力。”
孫三木著臉道:“既然立下誓約,自然雙方都受到鉗制,若非如此,那人為何要……”
他深吸了一口氣,偏開了盯著蕙的視線,慘笑道:“……殘害我的仙蕙,他不過打得混淆皇室血脈,繞過誓約制衡的主意。”
“恐怕不止如此。”寶珠道。
她將昨日李摯的發現說了,冷道:“阮天正悉心教導他,想法子壓制他身上妖的血脈,視他為半子,他卻反咬養父一口,讓阮天正身敗名裂,你說這有什麼緣由?不過是天生的壞種,就愛旁觀凡人痛苦罷了。”
說罷,寶珠回想起了上一世,孫三與裴仙蕙極度悲傷的那二十年。那時孫三視容起為友,或許在痛苦無法自拔時,還曾小心地與容起傾訴過。
而那時的容起,親眼見證自己造就的悲劇,親耳聽見當事人傾訴苦楚,他是否愉悅無比、是否在暗處暢快大笑?
想到這裡,寶珠的胃裡一陣翻騰,幾欲作嘔。
再看孫三,他的臉色更白了一分,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也不知他到底對容起說過多少,這樣高大的一個男子,看著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之感。
一旁的裴璇璣難受不已,她語帶哽咽地打斷了孫三的思考,顫聲道:“姐夫,既然你已經與寶珠約定好了,那我們該何時動手?”
孫三恍惚地轉頭看向裴璇璣,喃喃道:“他寫信與我說,他會出席這次的安民祭典。”
到底也是自幼被裴將軍當小兵卒操練長成的,孫三並非軟蛋皇帝,他一邊說,一邊強行收斂了表情,木然道:“祭典上,他會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上,身旁不會有侍從,而異人寺的天師們,此時也會按照此前的安排,分散到各處巡視,只要他們人在京中,便能知曉他們的位置。”
他越說,語氣便越森然:“馬車駛出京城後,天師們大多都會繼續留在京城中,一直到皇廟那一段,都方便埋伏,若要動手,便就在此處!”
寶珠問:“安民祭典是何時?”
“九月二十九。”孫三垂眸,掩住自己的情緒,“六日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