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越是崇拜,“鼠婆婆可真厲害。”
“誰說不是呢。”
兩隻小妖絮絮叨叨了一路,又翻牆來到了算盤門口,小心翼翼地敲門道:“算盤,你在家嗎?”
她們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便開啟了,算盤站在門後嚴肅道:“何事?”
寶珠訕訕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算盤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膛,矜持道:“如今,你們也有要我幫忙的時候了。”
賽雪搓著手,一點氣焰也沒了,唉聲道:“算盤,你大人有大量,幫幫我們吧。”
算盤好險不是原形,不然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他昂首道:“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你們等等,我先跟東家告假。”
他這一說,寶珠也想了起來,若是去找小滿,還不知何時能回來,連忙從懷中掏出紙鶴,傳信給李摯,讓他不要擔心。
三隻妖怪準備了一番,一齊出發去了小滿上工的碼頭,到了地兒,算盤啪地一聲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黃狗,他先是低著頭,衝著賽雪手中小滿的臭鞋子深吸了一口,又閉上了眼,仰起頭,仔細地感受著碼頭中無比複雜的各種氣息。
寶珠與賽雪屏氣凝神地等待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黃狗算盤睜開了眼,朝著東邊道:“他們往這條路走了。”
兩隻小妖長舒一口氣。
雖然知道小滿要去朝雲縣,可是她們卻不知道小滿是走的哪條路去的,若是在路上出了事,即使趕到了目的地,她們也找不到小滿。
三隻小妖離開了魚龍混雜的碼頭,統統都變回了原形。
一隻狗身後跟著一隻狐狸,一隻狐狸身後跟著一隻貓。
水火不相容的三隻生靈,溜溜達達地向著某個方向前行,去拯救他們的青牛夥伴。
於此同時,困在京城家中的裴璇璣,被迫穿上了母親曾夫人送來的全套行頭,又被侍女們按在桌前,細細地做了半個時辰的妝造。
曾夫人就站在半步遠的地方守著她,一邊看侍女給裴璇璣上粉黛,一邊說著京中各家親戚的家常。
“說起來,你還記得你石家表弟嗎?小時候來過咱們家,被你偷偷騙到演武場上說要過家家,然後被揍得直哭那個。”曾夫人含笑看著變回了淑女的裴璇璣,逗趣說道。
裴璇璣臉一紅,小聲反駁道:“小時候的事,您還老拿出來說,我自然是記得他的,石家表弟怎麼了?”
“也是有了他,我才覺得我這小女兒,也不算什麼,前幾日你姑母來信哭訴,說你表弟與家裡鬧翻了,竟然離家出走,搬出去住了,他們翻遍了整個京城,委託了五城兵馬司也沒找到他人。”曾夫人嘖嘖稱奇。
裴璇璣漫不經心道:“石家表弟自小便紈絝,最是討厭,做出來這樣的事也不稀奇,不然小時候我為何要將他揍一頓。”
曾夫人抿嘴一笑,輕輕拍了一把女兒的胳膊,嗔道:“你啊,真是淘氣。”
自從裴璇璣答應要陪母親去參加貴婦們的聚會,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便得到了極大的緩和,曾夫人待裴璇璣也慈眉善目起來,這讓裴璇璣也好受了許多。
給裴璇璣打扮的侍女們畫完了最後一筆,舉著鏡子給她看,問道:“小姐可還滿意?”
裴璇璣看了一眼,只覺得花紅柳綠的,瞧不清眉眼,但也不知是不是京城最近的流行,敷衍地點頭道:“不錯。”
曾夫人倒是很滿意,拉著女兒左看右看,嘆道:“真不錯。”
說罷,她便拉著裴璇璣朝外頭走去。
就在這時,裴璇璣眼尖,瞧見一隻紙鶴在眼前一閃而過,連忙在大家都沒注意時收在了手中。
她悄悄低頭一看,原來是李摯與張鶴的聯名信。
“裴天師,朝雲縣有異事上報,上峰安排我們前去檢視情況,我們三人是出外勤的固定搭配,缺一不可,一個時辰後,京城東門外見。李摯、張鶴。”
裴璇璣讀完,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捏碎了手中的信箋。
她停下腳步,對不明所以的曾夫人道:“娘,我忘了拿東西,你等我一會兒。”
曾夫人還未答話,裴璇璣便折返回了院中,從箱子中拿出天師行頭,一邊拆掉一頭的珠翠,一邊脫下累贅華麗的衣裳。
她用清水抹了一把臉,擦淨了臉上的粉黛,再隨意的將頭髮梳成一個圓髻,穿上天師制服,背上無鋒劍,翻過小院的另一頭,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