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女子如今已經生了孩子,這孩子、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白玉團腦中一片空白,當即找到石公子,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問他,那女子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石公子先是支支吾吾,而後一聲不吭。
直到他偷偷寫信請來的天師終於趕到,他才笑嘻嘻地對白玉團說了實話,他確實與那女子有過一段情,但後來他厭倦了,那女子轉頭又與朱姓公子好上了,給人做了外室,早產下了一個足月的男孩兒。
她自己也鬧不清了,這肚子裡孩子,究竟是姓石還是姓朱。
這話說完,天師趕到,白玉團腦中一片空白,爭鬥中失控重傷了石公子。
白玉團說完這悲傷的故事後,算盤臉上遽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也不知是不是給他的元小囡瞬間想了十來個宅斗的法子,要助小囡一臂之力。
寶珠餘光瞥見了,警告地清了清嗓子。
算盤方才勉強地收斂了起來。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城門前,果不其然,城門前也多了許多守備,還有穿著制服的天師,在警惕地打量人群。
白玉團見狀,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把整個腦袋都鑽進了寶珠的懷中。
算盤也擔憂地看著城門,看了一會兒後,他遲疑地回頭對寶珠道:“寶珠,你是不是有天師朋友?如果你去請求,他們會幫忙嗎?”
寶珠聞言,心中有些茫然,如果她請求裴七,她會放過白玉團嗎?如果將前因後果說個明白,她覺得裴七會理解,白玉團並非作惡的壞妖怪。
但白玉團畢竟當著天師們的面重傷了石公子,石公子此刻生死不明。
按照凡人的規矩、異人寺的規矩,白玉團應當受到懲罰。
而寶珠的好友裴七,她是一位天師,天師有天師要遵守的規則。
寶珠想要讓白玉團免受任何處罰,但她覺得,她不該擾亂裴七的道心,用她們之間的情誼去讓她違背規則,此時的她們,各自有不同的立場。
寶珠緩緩搖頭,她沉聲道:“我不願去找他們。”
“那樣恐怕更方便些。”算盤遲疑道。
“但那樣不好。”
顯然算盤不懂寶珠在說些什麼,寶珠也沒有再與算盤多說,她表情凝重,思索了許久,當著算盤的面,將白玉團用妖法變做了一個小女嬰。
算盤立即瞪大了眼。
寶珠拿著小女嬰白玉團看來看去,皺著眉道:“怎麼看著還有有妖氣溢位來呢,這樣會不會瞞不過城門前的天師。”
算盤吃驚地看著她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這哪兒有妖氣溢位來,不就是一個凡人小女孩兒嗎?”
寶珠也吃了一驚,奇道:“你當真看不出來?你仔細看,用妖力看!”
“我真看不出來!”算盤幾乎將腦袋湊到了白玉團的面上,又使勁地嗅聞著,“寶珠,你現在真厲害,真是一點破綻沒有!”
寶珠狐疑地看著算盤,直到確認算盤一臉認真,絕不是在哄她,方才放下心來。
她抱著白玉團,對算盤道:“咱們裝作一家三代,你演我爹,她演我女兒。”
算盤聞言大樂,立即大聲應道:“唉,乖女兒!”
且不說這一聲乖女兒讓算盤捱了寶珠多少拳腳,三隻妖怪走過城門時,竟然當真沒有驚動天師。
那天師還專程拿著羅盤衝著他們仨看了好一會兒,羅盤半點動靜沒有。
寶珠心內驚濤駭浪地出了城。
站在城門外,她回頭朝裡看去,似乎隱隱看見了張鶴與幾位天師,正匆匆與城門口的天師換班。
“是我們太厲害了嗎?還是那位天師修為不夠?竟然這樣輕鬆的出城了。”寶珠對算盤道。
“我們厲害,那位天師修為也不夠。”算盤樂呵呵地答道。
寶珠有些糊塗起來,在從前,她還是山野狐妖的時候,她是十分畏懼天師的,那時候,好像隨意一位天師,都能奪走她的自由與性命。
而如今,她用妖法將一個妖怪變做了凡人,當著天師的面,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城門,那位天師卻一點也沒察覺。
寶珠走在去往黍園的路上,看著道路兩旁的大樹上,枯黃的樹葉被秋風吹地在空中飛舞。
她忽然覺得身上一輕。
那些曾經壓在她頭上的沉重的東西,就如同這落葉一般,隨風飄逝了。
寶珠與算盤又趕了一會兒路,終於來到了黍園前。
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