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替她答道:“她覺得貓身漂亮。”
“唔。”老螳螂精捋了捋長鬚,有些困惑,“老東西還以為小友有些身量不足呢。”
寶珠又想搶答,賽雪卻自己認了:“是有些……”
“老東西活了這些年歲,確實還有些眼光。”老螳螂精搖頭晃腦的自吹著。
賽雪眨了眨眼,小聲追問:“我為何會這樣?”
“有些妖先天便是成妖,有些卻要後天再長長,先天不足,後天再長,後天若不長,那就不足咯,正是天道也。”
老螳螂精嬉皮笑臉地看著賽雪。
賽雪愣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寶珠:“他是不是在罵我?”
寶珠湊近跟她咬耳朵:“他說你是傻子。”
賽雪怒目圓瞪地看向老螳螂精,剛想罵回去,老螳螂精已經起身,吹著小曲離開了。
小滿趕忙安撫炸了毛的賽雪。
兩隻小妖就此在葛家堡住下了。
平日裡吃著葛家的白食,天天在互助會與同類們一塊兒傾訴。
寶珠也對大夥含糊地描述了自己與李摯的感情糾葛。
說到動情處,幾隻小妖一塊兒抱頭哇哇大哭,旋即又互相擦眼淚。
小滿摸著賽雪的頭,嗚咽道:“凡人心,似海深,有時真不知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我們妖怪心思單純,哪裡敢賭他們會怎麼對我們。”
“問世間,情為何物,教人生死相許!”
兩隻蚌殼精哭到幾乎沒抽過去。
只有大公雞和老螳螂還保持著體面,安撫道:“沒事,咱們活得久,大不了多與幾個凡人糾葛糾葛,習慣了也就不傷心了。”
既然已經交了底,又這樣熟悉了。
一日入了夜,寶珠團成一團睡在床上,賽雪團成一團睡在寶珠上,兩隻小妖正迷糊呢,忽然門外傳來了小滿的聲音。
“你們還沒睡吧,隨我去見葛夫人吧。”
小滿低聲道。
寶珠直起身,身上的賽雪被掃落床下。
她迷糊道:“這麼晚了,為何不白天再去。”
“你隨我來就是。”小滿神神秘秘地不肯多言。
寶珠回過神來,想起她們剛來葛家堡的那天晚上,小滿也是半夜出門,街上全是衣著奇怪的人,原來是去尋葛夫人的嗎?
她撓了撓頭,從床下撿起睡得翻白眼的賽雪,左右搖晃了一會兒。
這貓妖死了一般沒反應。
寶珠嘆了口氣,認命地將她掛在脖子上,開門接過小滿遞過來的大斗篷,裹在身上與他一塊兒朝大堂走去。 一路上,寶珠數次要發問,都被小滿噓了回去。
她只得將疑惑嚥下,跟著人群下了樓梯,與小滿一塊兒撿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大堂只有四壁上有昏暗的燈光,這點亮度聊勝於無,寶珠偷偷打量了一圈,連妖怪也無法看清斗篷下都有些誰,只看得到他們隱隱約約揚起的笑。
像一個個含笑的影子。
這些影子們規規矩矩地坐著,偌大的地方,只有偶爾衣物摩擦發出的聲音。
寶珠感到賽雪抽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連忙將她的嘴捂住,小聲對她噓。
賽雪茫然地看著她。
寶珠捂著她的嘴,舉起她的腦袋轉了一圈後將她塞進了斗篷中。
貓妖乖順地貼著寶珠。
在這時,原本就安靜的大堂更靜了一些,小滿輕輕地扯了扯寶珠的衣袖,對著高臺處努了努嘴。
葛夫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上面。
她如同寶珠第一次見到她一樣,一臉慈愛,面帶微笑,在大堂中環視了一圈後柔聲道:“這幾天都過得好嗎?”
“好!”
眾人整整齊齊地應答道。
寶珠被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小滿。
這個大個子流著淚,一臉崇敬地注視著臺上的葛夫人。
這是在做什麼?
再看看前後左右,大夥幾乎都與小滿一樣,瞧著瘋瘋癲癲的,對葛夫人狂熱極了。
臺上的葛夫人一點也不意外,親親熱熱地挨個與臺下人打招呼。
“張虎,你腰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夫人惦記。”
張虎坐在前頭,捂著胸口一副將要暈厥的模樣。
葛夫人走下來,笑著撫摸了張虎的頭。
張虎身體僵住,哐當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