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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交手,張鶴便知今日遇上了此生見過最強的妖怪,驚疑之下,他下意識地想到了他身後有初出茅廬的裴璇璣,還未離開這裡的書生李摯與周桓。
他已使出全力,而對手這隻妖卻仍舊留有餘力!
張鶴已不敢想要纏住這妖,等到異人寺增援趕到,他只求能護住自己身旁諸位的小命。
冷汗淋漓的張鶴尋了個空,從懷中掏出一張鮮紅的符紙。
“前輩!”他身後的裴璇璣驚撥出聲。
眯眼男也嘖一聲,輕聲道:“才打幾下就要以命相搏,沒意思。”
說罷,他伸手用力一擋一震,張鶴連著桃木劍一塊兒朝屋裡飛去,砸在傢俱中,摔得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他再勉強抬頭,那眯眼男已然消失不見。
眯眼男捂著受了傷的手臂,旋風似得想要離開這兒。
他對異人寺的行事很是清楚,別看這會兒只有兩位天師,但他們不過是在等待援手罷了,若是精銳趕到,自己也討不了好。
只是。
眯眼男停下了腳步,看向村口的大樹上。
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隻小蟲子躲在這兒偷看。
縮在樹上的寶珠,感受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壓力。
是面對天敵時發自內心的恐懼,她渾身僵直,無法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怪物朝著自己走來。
寶珠閉上了眼。
可想象中的疼痛沒到來。
過了許久,她緩緩地睜開了一隻眼,朝樹下看去。
那隻強大無比的妖物已經離去了。
寶珠瞬間軟下了身子,捂著胸口大口地喘息。
即便活了兩世,一直規規矩矩待在李摯身旁的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妖怪,她感到一陣後怕。
李摯他們如何招惹到了這樣的怪物?
寶珠想要立即返回阮園,可她的手腳仍舊無力,只得倚靠著樹枝等著情緒穩定。
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先是李摯揹著一個男子出現,接著裴天師也架起張天師往外頭走。
寶珠見張天師面如金紙,一隻手用棉花按著不住流血地額頭,顯然在與那妖怪的鬥爭中敗下陣來,傷得不輕,不由得咋舌。
而樹下四人方才從極其危險的境地逃生,正是心神不寧的時候,誰也沒有多往樹上看一眼。
“那妖怪雖然已經離去,也不知會不會折返,方才接到了異人寺的傳信,增援已在路上,我們不要在原地等,快些與異人寺匯合的好。”張鶴蒼白著一張臉,嘴裡還不消停。
剩下三人自然不會反駁他,一行人原路返回。
寶珠見狀,生怕如同張鶴所言,妖怪會折返,連忙下了樹,悄悄地跟在幾人身後。
因為有傷員,幾人走得並不快,張鶴索性在路上對周桓發問道:“你與這兩位同窗是何時遇見的?”
周桓斷了腿,又在地窖中熬了一整天,即便此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聽了張鶴的問話,還是強打精神答道:“我七天前到了仙渡府,與他們是五天前遇見的。”
張鶴皺眉道:“不過五天,便對你下手,未免太過心急。”
裴璇璣插話道:“他們之前曾對你提到過無上至尊,對嗎?”
“提到過,他們似乎急著表忠心。”
“這名字聽起來就一股子邪門歪道的味道,兩個秀才竟然栽了進去,是因為他們腹中那物的影響嗎?”張鶴喃喃自語,“可是我沒有瞧見那蟲子的模樣,也不知究竟是什麼。”
在場四人只有埋伏在屋頂的裴璇璣見到了蟲子的模樣,她抽出一隻手比劃道:“它們有小臂這般長、粗,似乎有鋒利的口器,其餘的我也沒看得清。”
“還是弄不明白。”張鶴苦笑,“看來我見識終究淺薄,究竟是什麼妖怪,由上峰們忖度吧。”
裴璇璣應了一聲,面上陰晴不定,不知再想些什麼。
張鶴的眼神從她臉上劃過幾次,忍不住低聲道:“怎麼?”
裴璇璣不確定地說道:“他認識無鋒劍,他為什麼會認識?”
有外人在,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只是隱晦的與張鶴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鶴沉吟不語,其餘人也沒了交流的心思,一行人在回城的路上碰見了趕著幾輛騾車前來的異人寺眾人,李摯便藉機與他們分開,言明若有需要,自己會進城配合異人寺。
異人寺天師們也並未為難他,一隊人馬去收殮兩位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