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走的!”
寶珠的聲音被狂風吹散,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賽雪的回答。
“知道了我是妖,所以便要我去死。”
“我以為,他待我終究是不同的。”
寶珠不可思議地大喝道:“你竟然真把自己當他的貓了不成,你才對我說過,凡人沒有不畏懼妖怪的,為何你自己想不開。”
言語間,風變得小了,法陣的力量也在變小。
寶珠精神一振,動用了全身的妖力,猛地朝著陳園外衝去。
片刻後,她與賽雪一塊兒摔倒在外頭的樹林中。
賽雪眼珠發直,一動不動,寶珠懷疑她終究還是受到了傷害。
而她自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後,稍微恢復了一點精力的寶珠勉強支起身子,想要去看看賽雪的情況。
這時,她懷中的一本小冊子不慎掉了出來,攤開在地上。
寶珠低頭,一行浸了水暈開來的娟秀字跡出現在她眼中。
“妖怪如何吞噬凡人精氣,而凡人又該如何防範。”
她想要撿起冊子的手停在空中。
寶珠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意思,裴璇璣為何要將這個冊子交給李摯。
是李摯提出來的嗎,他想知道些什麼?
寶珠茫茫然癱坐在地,腦中一片空白。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搞錯了。
一妖一狐枯坐著,都有些糊塗,許多年來的認識一朝顛覆,竟是連如何行走都要反覆思量。
直到天際線上出現了一隊人馬。
陳園的動靜鬧得太大,陳家是本地富庶人家,仙渡府中來人不可謂不及時。
不過差役們直奔陳園內,並未察覺躲藏在外的兩隻妖怪。
並且,寶珠回過神來後意識到,從仙渡府中來的這一隊人馬中,有一個陌生的異人寺天師。
他緊皺眉頭,神情凝重地隨著差役們一塊兒走進了陳園。
不久,陳園裡傳來了差役們的驚呼,一陣喧囂後,差役們押解著一身血跡的劉雪玉上了騾車。
劉雪玉直到此刻,姿態仍舊從容,彷彿不是去往衙門斷頭路,只是回孃家探親罷了。
她的好兒子一臉呆愣地跟在她身後,不知所措地看著差役粗暴地揪著劉雪玉的胳膊,又畏懼,又想伸手攔。
差役並沒有讓陳耀祖糾結多久,趕著他一塊兒上了騾車。
那位天師卻沒有隨他們一塊兒進城。
想來是發現了陳園中種種詭異之處了吧,寶珠昏沉沉地想到。
她有些困頓,十分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我要回去,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賽雪團成一團,縮在大樹下,迷惘地搖了搖頭。
“那你自己想一想,我走了。”
寶珠暈頭轉向地站起身,朝著阮園方向走去。
“如果你的凡人知道了你是妖怪,他會怎麼做?”
她身後傳來了賽雪悶悶的聲音。
“不知道。”
寶珠只知道現在她需要好好睡一覺。
寶珠回到阮園時,李摯正在屋裡忙碌,似乎房門有些鬆動,開門時嘎吱作響,他便要試著修一修。
見寶珠搖搖晃晃地走回來,手裡拿著工具的李摯一怔,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了?”
李摯想要伸手扶一把,被寶珠下意識地躲了過去,她眼皮子打架,口中含糊道:“困了,讓我睡一會兒,別喊醒我。”
李摯立即嚴肅起來,強行扶住寶珠的胳膊,架住她往裡屋走去。
他將床鋪收拾好,慢慢將寶珠放了上去。
寶珠沾床的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李摯皺著眉,伸手試了試寶珠的額頭。
並未發熱。
但他也未曾放下心來,寶珠出門前好好的,不到半個時辰後便成了這個模樣,發生了什麼?
李摯轉身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漸漸變暗,卻仍然能看到遠處升起的一點菸。
那處出了何事?與寶珠有關嗎?
李摯回過頭,給寶珠細細蓋好被子,又怕她醒來口渴,起身燒好了水,將水壺與杯子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他匆匆朝著濃煙升起的地方趕去。
李摯並非是唯一一個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