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覺得沈棠不像是青館裡的人。

她的心思八面玲瓏，又擅長蠱惑之術，這樣的人怎麼會甘願待在青館裡？

……

沈棠忙完拉開床幔時，屋外的廊下已經點了燈。

風吹動燈籠，橘黃色的光暈在風中搖曳。

屋外是丫鬟的聲音。

“沈公子，你在嗎？”

接連喚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答，丫鬟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沈棠整理了一下，去開了門。

她邊打著哈欠，邊往外走，“不好意思啊，我剛睡醒，你找我有事？”

丫鬟見沈棠出來，懸著的心落了地，因為沈棠離得太近，惹得丫鬟臉紅得厲害。

“公、公子，我們大公子請你去前廳用晚膳。”

沈棠伸了個懶腰，“行，你前面帶路吧。”

丫鬟領著沈棠去了前廳。

飯桌前坐著的除了鳳天卿，還有幾個面生的人。

沈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論長相來看主位上坐著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鳳天卿的父親，挨著他坐的幾個女人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應該是鳳天卿父親的小妾了。

她對這裡的婚姻制度無法評價。

這裡的女子從一出生就被教養要三從四德。

她們沒有可以謀生的手段，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夫君身上。

在生存面前談理想就是在放屁。

她從來都不會看不起這些爭寵的女人。

對於她們來說，爭寵其實也是在為自己爭取切實的利益。

自古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一切都是自然法則。

沈棠收斂思緒，朝鳳天卿走了過去。

“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請來給娘治病的，他姓沈……”

鳳國南強行打斷道：“這麼年輕能幹什麼？太醫院裡那些太醫們都束手無策，你就別折騰了。”

“就是啊，我們都知道大公子孝順，知道你救母心切，可你尋了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過來給你娘治病，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了。”

說話的人是鳳國南的愛妾柳如玉，長了一雙吊梢眼，笑起來的時候都藏不住眼裡的兇狠。

沈棠注意到了鳳天卿捏得咯吱作響的拳頭，驚訝於他竟如此能隱忍。

這要是換做她，高低也得賞對方一耳刮子。

不過能隱忍的人都是能幹大事的人，從這一點來看鳳天卿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坐吧。”

鳳天卿招呼沈棠挨著他坐，沈棠也沒客氣。

“大公子這是在哪尋得這麼一位如此俊俏的小郎君？生得如此眉清目秀的，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呢。”

柳如玉說著整個身子都黏在了鳳國南身上，“老爺，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鳳國南一邊捻著鬍鬚一邊打量著沈棠，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冒著精光。

沈棠始終低著頭，但鳳國南那打量的目光讓她很不爽。

鳳天卿用身子擋住了鳳國南的打量，隨即開口：“爹，我近來聽到了一些傳聞，有人說在賭坊看到了二弟的身影。”

“混賬東西！”鳳國南氣得拍桌，手指到了柳如玉臉上，“看看你教的好兒子，整天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的，這是要把我的老臉全都丟光了他才罷休是不是？”

柳如玉嚇得面色慘白，撲通跪在了鳳國南面前，“老爺息怒，等我把小羽找回來一定好好教訓他，保證不會讓他再去賭坊哪種地方了，可現在我尋了幾天都沒尋到小羽，老爺幫忙派人去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