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一節節斷裂的蛇身,也重新拼湊到了一起,一條七彩斑斕的蛇盤坐在盤子上,扭動著身軀,對著周昊吐露芯子。
蛇芯的前端交叉在一起,忽伸忽長,一雙蛇眼的倒影中露出了周昊的身影。
“嘶嘶……”
花蛇忽地一躍而起,細小的身軀上,卻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
站在周昊的角度看去,那蛇口如同深淵,足有燈籠般大小,竟似能一口將周昊吞下!
與此同時,那盛有母雞湯的鐵盆中,傳來一聲嘹亮的雞鳴,只見有一隻沒有羽毛的雞,從鐵盆中一躍而起,撲扇著沒有毛的翅膀,迅速飛向周昊。
它的嘴喙緊閉,破空之時竟有風聲呼嘯而過,可想其之尖銳!
周昊頭皮發麻,盯著眼前的這一幕血腥而又恐怖的場景,他的身子連忙後退了幾步。
蜈蚣、蛆的數量好像無窮無盡,已經將整張圓桌爬滿,而那一根根斷指上,其上居然浮現出了一張張小人的臉。
它們神情激昂,面容扭曲,操控著斷指向著周昊蹦躂而去。
周昊倒吸了口涼氣,又瞥了眼一旁只剩骨架的張有生父子。
“叔叔!”
他用手推了一推張有生,張有生應聲而落,整個人向著地面倒去,而他的姿勢依舊保持著方才的那一幕。
碗已打碎,他的那一隻手卻緊緊地攥著碎裂的碗邊,保持著向嘴邊遞來的那個姿勢。
“張天!”
猶豫中,周昊又迅速來到了張天的身邊,對著他推了一下,結果依舊如此。
周昊再也顧不得這些,立刻轉身向著門處跑去。
然而,大門是緊閉的,周昊出不去!
周昊背靠著大門,看著那即將撲來的一切,心中生出了絕望。
這一刻,他內心負面情緒滋生,甚至有了放棄反抗的念頭。
忽然,他褲兜裡的符,開始發燙,滾燙滾燙,將他瞬間驚醒。
“這一切都是假的,就如同天井裡的那一幕。”
周昊的思緒漸漸清晰了起來。
依然是障眼法,依然是幻境,理論上,障眼法這種東西本身不存在危險,並不能殺人,只會讓人產生幻覺。
但就是這種幻可以影響到一個人的心境,讓人生出絕望,有些膽小的甚至因此而zi
sha。
比如方才的周昊,幾乎放棄了抵抗。
而女鬼便會趁虛而入,在幻境的某一處對他發動致命的一擊。
又或者,以幻引誘周昊去到一些危險的地方,又或者做一些zi
sha的行為。
周昊早期看過很多港區恐怖片,那是他童年的陰影,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場電影裡,有這樣一幅畫面。
一隻鬼誘使一個人從數十米高的大樓上跳下,而那人卻渾然無知,以為自己依舊踏在平地上。
還有一幕幻境,講的是一個人見到鬼要殺自己,情急之中,他瘋狂地撲向了對面的鬼,掐住了鬼的脖子,直至將其掐死,他以為他自己掐死了鬼,臉上浮現出了勝利的笑容,可事實上他掐死的是他自己,他臨死前一直在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原地死命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直至自己窒息而亡,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反而含笑而死。
周昊心中瞭然,對於那撲來的一切詭異,毫不抵抗。
既然是幻境,那麼眼前的這一切便都是假的,它們對於周昊自然是沒有半點的殺傷能力。
就是不知道女鬼躲在哪裡,她要是突然偷襲周昊,周昊估計也夠嗆的。
周昊的精神在這一刻從未有過的凝聚,他的目光四下掃視,盯著前方,打量著周遭的一切,隨時防備女鬼的突擊。
可突然的,周昊臉上的表情漸漸開始了扭曲。
周昊緊貼著的那一扇門上,浮現出了一道人臉,那張人臉就像是水銀化作,其上面目猙獰。
那道人臉的脖子下方,幻化出了兩隻手,如蛇一樣將周昊的脖子緊緊纏繞。
周昊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又扭曲,但他依舊盯著前方,對此竟然毫不知情。
漸漸地,周昊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了困難,他才發覺了異常。
他低頭朝下方看去,待見到那一雙纏繞的手後,他的心頭一顫。
他還是中計了,女鬼早就已經對他動手了,而他還跟一個二愣子一樣,渾然不知,沒有察覺。
周昊感受不到疼痛,但他卻能感受到自己幾乎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