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高掛,一片銀輝揮灑,將張天家的天井照的一片敞亮。
老樹上,枝椏畔,有一女子高坐其上。
老式的衣裳,披頭散髮的模樣,她背對著周昊,兩隻腳光著腳丫子輕輕擺動著。
這一幕,就好像是有一姑娘坐在河邊,正在愜意地戲水遊玩。
可她的笑聲,陰森而又讓人不寒而慄。
周昊張了張嘴,示意張天朝上方看去。
張天訝然中,抬起了頭。
月光下,老樹盤根,什麼也沒有。
張天收回了目光,皺著的眉頭越發地深了。
周昊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瞭然。
張天看不見,唯有他自己能夠看見。
那麼,這隻女鬼的實力恐怕達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境界。
周昊將紙箱子放在了地上,一隻手伸向了口袋握住了符,另一隻手則手指微張,隨時準備指揮小狗朝那女鬼撲去。
“什麼東西?”
張天見到周昊這般作為,有些不解地指了指地上的紙箱子。
周昊沒有答話,其目光始終盯著樹上的那一隻女鬼。
忽然,更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順著女鬼的腳裸向下流淌。
有的滴在了樹上,有的則直接落在了地上,更有部分鮮血伴隨著風飄落在了張天的身上。
初時,鮮血滴落如同水滴,其體量並沒有多少,待到後來,血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就像是一條奔騰的小河,那鮮血就像是無窮無盡一樣。
地面上、樹上滿是鮮血,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至於張天,整個人已經化作了一個血人,卻依舊是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他依舊站在原地,皺著眉看著周昊,不愛說話的他以著這樣的一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困惑。
他不明白周昊為什麼會停下腳步。
但周昊也沒有發現,張天的目光始終落在地上的紙箱子上。
周昊全部的精氣神此刻皆是聚焦在了那一隻女鬼身上。
鮮血已經沒過了周昊的腳裸,他站在血水中,臉上的表情凝重到了極點。
女鬼的這一番動靜,端的是恐怖無比,他從未在任何一隻鬼身上見到過。
鮮血還在流淌,很快整個天井便化作了一條血河。
大地為河床,四面牆壁化為河岸。
此等手筆,遠超普通鬼魂太多。
這樣心驚動魄的一幕畫面,讓周昊覺得棘手非常,內心更是萌生了退意。
他,怎麼可能打的過她。
鮮血依舊在蔓延,淹沒了紙箱子,幾乎要將周昊半個身子淹沒。
就在這時,周昊口袋裡的符開始發燙。
滾燙滾燙,就像是一塊燒融的鐵塊。
這一瞬間產生的熾熱讓周昊疼得齜牙咧嘴。
枝椏上的那隻女鬼,似乎也感受到了那張符的存在,她轉過了身子。
依舊是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
可週昊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依然背對著他。
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可週昊就是這麼覺得的。
因為透過那髮絲的縫隙,周昊見不到任何一抹膚色的存在,就好像她轉過了身子,可實際上沒轉一樣。
又或者她沒有臉。
見到這一幕,周昊整個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快要繃不住了。
強忍著那熾烈的灼燒感,周昊將那一張符拿了出來,另一隻手則拿出了打火機。
他正要將那張符給點上,這時卻有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左側的平房內傳出。
“呦,是小天的同學呀。”那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眼角處有細微的皺紋,忽略那皺紋不看,整個人給人一種極為年輕的感覺。
天井的畫面開始了破碎,血水泉湧般退去,而那坐於枝椏上的女鬼,不知何時也已消失不見。
“爸。”張天對著突然到來的中年男子嚷道。
這突然的一幕,讓周昊有些fa
leng。
方才那恐怖的一幕,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居然全是假的,類似電影裡的障眼法。
在有其他人闖入之後,幻境便會自動破滅。
過了一會,周昊晃過了神,對著剛剛出現的中年男子叫道:“叔叔。”
來人是張有生,張天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