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射箭比打架厲害多了，就算我堂兄秦子墨，也不是我的對手……”

&esp;&esp;“你答應來看我射箭，還算數嗎？”

&esp;&esp;算、算她大爺的數！

&esp;&esp;她怎麼想到是以箭靶的角度看？！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他，簡直見了鬼。

&esp;&esp;而且，秦二世祖居然沒騙她，箭法真麻溜，痛死她了！

&esp;&esp;一路靠詛咒秦覓捱過了腿上的痛楚，到了和影五約定見面的懸崖時，蘇小昭才身子一軟，癱倒在馬上。

&esp;&esp;“小姐！”

&esp;&esp;影五驚然的聲音。

&esp;&esp;“小姐，你的腿怎……”

&esp;&esp;蘇小昭睜開眼，努力咬了咬下唇，卻是打斷他：“別問了，他們要追上來了。影五，幫我拔了這箭。”

&esp;&esp;“不行，小姐的傷勢要影二親自處理，擅自拔出恐怕會痛楚難當。”

&esp;&esp;“這是命令。”

&esp;&esp;影五微愣，抬起頭，對上女子溼漉漉的眼睛裡，冷然又果決的目光：“這是命令。你沒有過低空極限跳傘的訓練，我有。”雖然是虛擬的模擬遊戲，但也是接近於真實的狀態，“所以接下來的事，只能我來做，這根箭會影響我的動作，拔掉它，我相信你的手法。”

&esp;&esp;“是。”

&esp;&esp;影五一默，握住蘇小昭的腳踝，以極快的速度將小腿上的箭拔出。

&esp;&esp;他沒有聽到痛呼，但抬起頭，卻看見她顫慄不已的後背。

&esp;&esp;“過來，轉身。”

&esp;&esp;影五裝作沒有聽出她聲音裡的哭腔，依言而行。

&esp;&esp;她從馬上一滑，趴在他背後，沒等影五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牽出幾根系帶，在他胸前扣住。連同她自己一起，綁在他背後。

&esp;&esp;她不斷說著話，像是想分散自己的痛楚，抑或是安撫他：“你放心，我們應該可能大概或許不會摔成肉餅的。”

&esp;&esp;“雖然只有一副傘，不像以前的時候，有備用的選擇餘地，但我從來是一次性通關的，從起跳點選擇，開傘程式，開傘時機，我都是評分最佳，又準又正又穩。你也別怕，我會帶你擺好下降姿勢的”她伏在他身後，絮絮地低聲說著意味不明的話。

&esp;&esp;“不過真實世界裡，我很恐高的，待會你要替我起跳。這麼一想，我腿沒白傷了，這樣就能理直氣壯交給你了。”她含痛的聲音裡忽然露出得色。

&esp;&esp;“當然，前提是，你不會不敢跳吧？”她偏頭問。

&esp;&esp;“但憑小姐吩咐。”

&esp;&esp;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快速逼近兩人。

&esp;&esp;“嗯，我數三聲，你就跳下去。誰閉眼誰是王八蛋，真實世界裡，我就跳這麼一回了，估計你也是最後一回，不睜眼就虧了。”

&esp;&esp;“他們就在前面！拿下他們！”身後雜亂的聲音。

&esp;&esp;“嘖，煩人……”最後，蘇小昭不放心地加上一句：“對了，這是命令。”

&esp;&esp;“是，小姐。”

&esp;&esp;她垂下眼，下巴擱在他肩上，用一種他陌生的，在他往後餘生也再沒有聽到過的，清冷到近乎冰冷，卻異常好聽的聲調，低低數著：

&esp;&esp;“三。”

&esp;&esp;“二。”

&esp;&esp;“一，跳。”

&esp;&esp;在一眾持槍下馬計程車兵眼前、在秦覓和秦子墨怔住的目光中，男子揹著另一人，一同躍落下懸崖——

&esp;&esp;消失在所有人睜大的眼裡。

&esp;&esp;※※

&esp;&esp;二十米……

&esp;&esp;五十米……

&esp;&esp;一百二十米……

&esp;&esp;這一刻，速度與風的阻力，足以撐開她背後帆布制的降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