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德者，本也。財者，末也……”一名學童朗誦聲忽然哽咽，斷斷續續的，再接不上氣來。

&esp;&esp;其餘三個學童也聲音漸低，雖然沒有像那名較年幼的一樣失聲哭出，但臉上也都繃得緊緊的，看得出在努力壓抑悲傷。

&esp;&esp;“唉。”蘇小昭放下書，長長的睫毛揚起，寬慰他說，“小傻瓜，有什麼好哭的。”

&esp;&esp;“嗚嗚……虎子他們都說很想念夫子……嗚……爹爹說，我也只能再來一次，明天說什麼也不肯讓我來了……”

&esp;&esp;蘇小昭垂下睫羽，少頃，才搖頭說：“夫子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忘了嗎？”

&esp;&esp;“是、是的，夫子。”學童抽噎著拿起書，繼續誦讀道：“外本內末，爭民施奪……”

&esp;&esp;座上，女子淡但一笑，好看的桃花眼裡，眸光深深淺淺的，不知是不捨或是欣慰……

&esp;&esp;謝筠退後一步，藏身在柳樹後，舉起衣袖微掩了面——

&esp;&esp;那樣的女子，那樣的女子，不該受到這般對待！

&esp;&esp;他當時怎麼就答應了那些人見鬼的計劃呢？

&esp;&esp;謝筠心內一霎間悔恨交加。他怎麼也沒想到，本以為那些流言只是讓她一時困擾，但今日一見，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過甚。明明說好的適可而止，難道那陸子燮做得如此恨絕，乃至要折其風骨？

&esp;&esp;“謝先生？”

&esp;&esp;謝筠霍地抬頭，竟是不知何時，那少女走到了跟前。

&esp;&esp;“蘇、蘇姑娘！”謝筠頓時吞吞吐吐地，不知手腳該往哪兒擱。

&esp;&esp;少女眉眼淺淺一彎，溫聲說：“謝先生可是來遊說的？”

&esp;&esp;“可是今日陸先生已經前來，與我相談過了，我答應考慮三日，然後再給出答覆。”她說。

&esp;&esp;“陸子燮來找你談過了？”謝筠緩過來後，忙低下眼問。

&esp;&esp;蘇小昭輕輕頷首，笑得幾分無奈，幾分寥落：“陸先生說，他知我是遭流言中傷，奈何以他一人之力，空有惻隱之心卻無法替我正名。而公子向來護短，我若是入公子門下，公子定當不會袖手旁觀，而且我若成為雍家門客，鎮中說我是庸碌之才的流言，便可不攻自破。”

&esp;&esp;謝筠一下子臉燒了起來，以往雖然也不擇手段，但從無如此無地自容之時。

&esp;&esp;“我知曉陸先生說的在理，也是為我考慮，只是……唉，望先生們能容我慢慢想通。”

&esp;&esp;謝筠連連擺手：“不是，蘇姑娘，我、我不是來遊說姑娘的。”

&esp;&esp;蘇小昭笑起來：“原來如此，是度娘多心了。”

&esp;&esp;謝筠鬆開手心，悄悄在袖下拭去手掌的細汗。看著女子姣好的面容遲疑了一陣，終是忍不住問：“蘇姑娘，你那日……為何不答應公子呢？我還以為，像公子那般的人，大多女子都會傾慕……”

&esp;&esp;見女子訝異抬眸，謝筠羞臊得說不下去了。

&esp;&esp;蘇小昭頓了頓，才輕笑著搖頭：“我明白先生的意思，雍公子他很好……”

&esp;&esp;轉角處，剛來到的雍和璧聞言腳步一頓，不知怎的，竟是沒有邁出。

&esp;&esp;然後，蘇小昭臉上微微一紅，說：“只不過，我已經有了意中狼。”

&esp;&esp;“意中郎？”謝筠驚訝得張了張嘴。

&esp;&esp;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酌酒姑娘的淺水炸彈，也多謝親們的鞭笞之恩（等等這個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加更感謝一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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