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兔妖所言,棠羽行蹤詭秘極善偽裝,變幻之術登峰造極,沒有人沒有妖見過她真正的面目。
她素來喜歡美貌的女子,剝皮抽血為其所用,皮為衣血為水。死在她手中的年輕女子不知幾何,每年每月甚至於每天都有無辜女子變成乾屍,大量的失蹤慘死事件一度鬧得沸沸揚揚,事態嚴重甚至驚動了凡人皇帝。在朝廷密案之中她有專門的一室卷宗,也有專門的追查人員,其中不乏能人異士,可惜……這麼多年了仍舊一無所獲。
盛清清抱著檬星星走在興陽山的叢林之中,暗黃的月光下崎嶇的山路若隱若現,這次她沒有使用夜明珠而是摸黑隨著雪靈芝一路往前。
興陽山位於城南,比之九明山要顯得規整的多,時不時出現的石板路表明著平日裡有不少遊人來此。
拐過小道,雪靈芝領著她去了一出隱秘的山洞,洞口雜草有人高,根部枯枝幹葉交叉堆積仿看不出絲毫痕跡。
雪靈芝站在枯枝邊,呼啦呼啦地將這些東西扒到了一邊,很快便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洞口漆黑內不視物,雪靈芝仰了仰頭看著緊盯著洞口出神的盛清清:“上仙,今日晌午的時候,土苗在裡面發現了一具乾屍。”
雪靈芝口中的土苗是一隻小人參精,每日最是喜歡四處亂竄,東躲躲西藏藏好叫那些入山尋找人參的毫無所得。
盛清清將夜明珠掏了出來,率先走了進去,她還未入裡便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和一縷殘留下來的妖氣,這股妖氣很淡,夾雜在雪靈芝和人參精的妖氣之中幾乎分辨不出來。
海棠無香,棠羽的妖氣沒有一絲特別的地方,哪怕她這麼一隻妖大大咧咧地混在人群裡,她可能也察覺不了。
山洞低矮狹長,盛清清只有半彎著腰緩緩前行,鋪著地面的枯草大部分都已經朽化,上面布著青黑色的黴點,一腳踩下去吱嚅吱嚅的聲音便接連不斷的傳來,在洞中迴響。
檬星星兩隻耳朵緊緊地貼著腦袋,捧著夜明珠在盛清清的懷裡縮成一團,盛清清摸了摸它的小爪子,繼續往前。
這山洞似乎深不見底,一人兩妖走了將近一刻鐘才到了末端。
盛清清最先看到的是末尾處凹凸不平的山石壁,直到雪靈芝叫出聲來,她才將目光移到了地面上。
這是一具乾屍。
頭上的髮絲並著外皮已然不見了蹤影,只要乾肉緊貼著骨頭,它的眼眶之中眼白已然枯亡,只餘黑色的眼珠靜靜地躺在貧瘠的死肉之上,仿若死不瞑目。
乾屍的身側凌亂地擺著一堆衣裙,她大概地掃了一眼,中衣肚兜上衫襦裙還有一件刺繡精美的披風,瞧著這衣裙的料子和那混在一起的佩環,料想是個有身份的年輕姑娘。
衣裙上沾有血跡,很少且已發黑,盛清清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死了好幾天了。”
棠羽應該早就跑了。
雪靈芝不語,他細小的雙目之中含著悲憫,雙手合十對著幹屍鞠了一躬。
盛清清瞧著他的模樣不禁啞然,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朵海棠花,花開的極豔,上面還沾著露水,露水不散晃而不動,像是黏在花瓣上一般。
這是一朵盛開在雨中的海棠花。
對著幹屍嘰裡咕嚕唸了一番經語的雪靈芝撓了撓腦袋:“上仙莫怪。”
盛清清將海棠花放回了原處,直覺告訴她這東西不能拿走:“你這是在超渡?”
雪靈芝點了點頭似追憶起了往昔:“不瞞上仙,往年我在極北之地的時候曾跟著一個和尚走了許久,我從他那兒學到了很多東西。”
“極北之地不是寸草不生蟲鳥絕跡的嗎?”一個和尚如何在那冰天雪地裡生存下來的?
“我也不曉得,但是和尚很厲害,他可以不吃不喝,每日裡除了趕路就是打坐唸經。”
盛清清詫異地挑了挑眉,不過轉念一想這世上不乏能人異士,甚至說不定還有遺落人間的神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又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盛清清才出了山洞,她站在邊上對著雪靈芝提醒道:“將洞口復原,明日想辦法引了人過來,也好叫她入土為安。”此處不能留下她的蹤跡,否則朝廷查到她身上她可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您放心,我明白的。”雪靈芝是個聰明的,盛清清一說出口他便曉得了她的意思,連連應是。
和雪靈芝分開之後,盛清清沒有急著回丞相府,她抱著檬星星在山中行了許久,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這些日子她時常往興陽山來,興陽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