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著毛巾在裡頭打溼給丹舒淨了面,又將初始制好的靈藥膏均勻地敷在了她的臉上。
幹完這些她的事兒算告一段落,任由藥膏發揮作用,自己則是收拾東西準備著一會兒跑路。
她一邊撿弄著衣物,一邊道:“你這傷口是用千冥劍劃出來的,那玩意兒可是魔族血煞之王的貼身佩劍,裡頭含著魔族血池裡的血怨之氣,一般的東西哪能驅散得了。”魔族的血煞之王比起魔尊來也不遑多讓,他們魔界的東西可比他們妖界的東西要歪邪的多。
她唏噓了一陣:“說起來,你到底怎麼得罪南瑗那個女人了?居然叫她特意去找了自己的舊情人借了千冥劍劃破你的臉,還把你一身弄的支離破碎的。嘖嘖嘖,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她是不是該慶幸北鈺公主一直都還沒和那女人正面對上,不然……哎喲!棠羽打了寒顫,她可是最在意容貌的,這當真是比叫她死了還難受!
“我怎麼得罪的她?”丹舒冷笑:“你不知道?”
棠羽搖了搖頭:“我若是知道就不問你了,我沒事兒關注你們的恩怨情仇做什麼?有那功夫還不如敷一張新鮮的人皮呢,還能叫我美美的。”
丹舒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正面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可不就是些恩怨情仇麼。你們呢?你們和她又有什麼仇什麼怨?”
說到仇怨,棠羽還真不知道:“我哪裡曉得。只不過是按照公主的吩咐行事罷了,公主和她的仇怨似乎挺深的,當年王后好像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才死的,估摸著公主是想報殺母之仇?”
棠羽的話語中隱隱帶著幾分不確定,她猜測公主和那女人之間的仇怨挺大的,應該是不止殺母之仇這一項。
公主這些年的脾氣越來越差,說不定也和那個女人有關。
“那女人就是個禍害……”棠羽慨嘆了兩聲。
可不是個禍害嗎?
‘豐功偉績’數不勝數,便是像她這種絲毫不關心外事的都聽說了不少。
要說搖宓扶落是因為‘六界雙神大姐大’的名頭叫她記住的,那南瑗則是因為一茬接著一茬的風流事被她曉得。
那個女人啊……也是個‘人物’了。
棠羽收好包袱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她將東西收在了儲物袋裡頭,又用著瓷盆裡的水幫著丹舒將臉洗淨。
她一把將丹舒從躺椅上拉了起來,丹舒睜開眼,空洞的眼眶瞧著著實滲人:“這樣就好了?”
“當然沒有。”棠羽把剩餘的藥膏塞到她懷中:“你拿回去自個兒塗抹,半個時辰一換,一直到臨近子時。”
她又將瓷盆裡的水灌進了一個水壺裡:“每次都用這個洗,洗完之後什麼都不用做,只需靜待些許時刻,你的容貌自然會恢復如初。”
“你把東西都給了我,你打算做什麼?”丹舒將東西收下,問道。
棠羽左顧右盼:“我打算回妖界躲一段時間去。”
丹舒瞬間明瞭,帶上黑色兜帽,又罩好面紗:“妖界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她舉步往外走,意味深長:“棠羽,世道輪迴因果有序,總歸是要還的。”她要還,南瑗欠下的債也要還。
“你什麼意思?”棠羽被她那陰陽怪氣的話氣的七竅生煙:“你這是在咒我?該死的!”
丹舒早已經走遠,隱隱聽見她的聲音也只是微微動了動唇角。石壁兩側寶石泛光,她順著來時的路,準確無誤地離開了這處洞府。
外頭的天已經暗沉,大風非但沒有減緩,似有加劇的趨勢。她立在寒潭邊上,看著那幽深碧水:“以後怕是見不著你了。”
海棠花妖,該到地獄裡去贖罪了。
…………
棠羽因為丹舒的話兀自發了一大通的火,待到氣順了些才對著梳妝鏡將長巾綁在了頭上,擋住那糟心的造型。
她對著妝鏡整理了一番儀容,輕撫著臉頰,喃喃自語道:“這張臉只能再支撐十天,等回了妖界,想要麵皮可就不怎麼容易了。”
妖界裡都是修煉的妖精,誰怕誰?
“真是麻煩!”棠羽一巴掌拍在梳妝檯上,將上頭的瓶瓶罐罐掃落在地。
心情稍微舒暢了些,她便也不想在此處多逗留,關好石門後便外走。
“要不……我先去弄一張新鮮的麵皮來,再回妖界去?”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卻在快要到洞府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
站在洞門口的人,一身淺色衣裙,手執長劍面帶笑意。
她見著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