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懷心中擔憂,他跟在席則身後壓低了聲音:“主子,這位盛姑娘看起來不大靠譜啊!”
“哪裡不靠譜?”席則目光微抬淡淡地直視著他認真問道。
單懷一臉糾結:“哪兒哪兒都不靠譜,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席則丟給他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哦。”隨後揚長而去。
單懷呆滯地站在原地,不是主子,你這就算回應我了?這可是事關生命大事的,你不要這麼草率啊!單懷咬了咬牙,算了,盛姑娘再不靠譜看起來也比他家主子靠譜!
出了院門,白霧越發的淡了,席則走在盛清清的右手邊,他環顧沉默地四周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比起他和盛清清的冷靜,單懷明顯被嚇得夠嗆。
昨日的滿莊紅梅已然變了個模樣。
萼綠花白,哪裡還是那豔豔灼灼之景,不過睡了一覺,他們這倒像是從一個地方突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就好像世界都變了。
三人一熊行了將近一刻鐘,他們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人。不,不應該說人,應該是靈魂傀儡。
單懷看著毫無知覺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靜榮郡主再也忍不住,他開口道:“盛姑娘,咱們這到底是要往哪兒去?”
盛清清放下了檬星星,她拍了拍手跟在靜榮郡主身後,笑意盈盈:“跟著她。”
靜榮郡主依舊穿著她那一身豔紅的長裙,在一片白梅林之中顯得格外扎眼,她一舉一動沒了昨日裡的張揚放肆,反倒像是她平日最討厭的那一類‘矯揉造作’的大家閨秀。
對於這位囂張郡主難得一見的乖順姿態,單懷顯得格外好奇,他的目光不停地往著她看去。盛清清也對這位靜榮郡主挺好奇,恍若閒庭散步般地慢悠悠地踏著白梅花瓣,顯得相當輕鬆愜意。
靜榮郡主一路前行,走了許久才停在了一棵白梅樹前,那棵白梅花樹生的極好,這是他們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最高最好看的一顆。滿樹繁花,枝椏優雅,清風徐來之時花枝微漾,恍若美人扶風。
盛清清靠在不遠處的樹上,注視著靜榮郡主的一舉一動。她似乎在低低地說著什麼話,情緒看起來也有些激動,到最後乾脆抽出袖中的匕首刺進了梅花樹的樹幹之中,她明顯是下了狠勁兒的,即便是站的不近,盛清清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緊繃的下頜。
盛清清打了個哈欠,轟的一聲突然傳來,她定睛一看,原是那被插了一匕首的梅花樹倒地之聲,滿地花散枝斷。
靜榮郡主就站在那旁邊冷漠地看著那極品梅花落入塵埃,半晌,她的唇角微微泛起了些笑意。
就在這時,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風停了,樹靜了,就連靜榮郡主唇角的冷笑也定格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在眾目睽睽之下,靜榮郡主連著那棵倒地的梅花樹俱是化作白煙散了個乾淨。
席則和單懷不由望向盛清清,卻見她眉眼含笑似乎目睹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兩人只聽她道:“她在造夢。”這老妖怪可真是有意思,這是給誰造的夢呢?她還是他?亦或者都不是呢?
盛清清將檬星星從地上拎了起來,她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又開始在梅林裡閒逛。
梅花林中不知道何時已經牽了紅綢,林中不少院落也遍佈著紅綢紅字,一派喜慶。
這應該是另一段夢了,一場婚禮?大概是的。
隨著屋宇院落的增多,他們所見到的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盛清清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她走到盛洺展和應修竹還有應玉姝面前,不雅地翻了白眼。應修竹和應玉姝目視前方,就像其他靈魂傀儡一樣毫無知覺,倒是盛洺展的表情有些奇怪,盛清清疑惑地又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
她走回了席則身邊,頗有興致道:“小哥哥你看這婚禮熱不熱鬧。”
席則掃了一眼充當客人的盛洺展應修竹等人,點了點頭:“挺好。”人挺多的。
“哎呀,這客都來了,你說這主人家怎麼還縮著呢。”盛清清皺了皺眉一副被怠慢了的不悅之態。
“哎,既然主人家不出來,肯定是我誠意不夠。”盛清清丟下了檬星星,她拿出搖天劍撐在地上,秀眉微挑:“既然如此,我只好拿出足夠的誠意了。”
這老妖怪造夢造的歡快啊,這居然還給自己造了一場婚禮,瞧瞧這氣派這熱鬧……嘖嘖嘖,也不知道她躲在哪兒,她對她挺感興趣的,盛清清舔了舔唇,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見她了。不過……左右是隻梅花妖,這滿莊梅花說不定其中一個就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