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盛蔚蔚進來的佘姑姑從她的裙襬上踩過,取了室內唯一燃著
的蠟燭將左左右右的燈都給點亮,
昏暗陰鬱的房間瞬間便亮堂了起來。
佘姑姑緩步走到坐在床沿邊兒上半靠著床架子的描金大紅鳳袍的女子身邊,
曲身道:“主子。”
皇后懶洋洋地抬了抬半瞌著的眼皮,黑密的眼睫映落一片陰影,她也不動,就那麼半靠著,視線在下方跪著的盛蔚蔚身上虛晃而過。
“盛、蔚蔚。”皇后伸著手招了招,輕笑道:“來,
你過來……”
明明是語中含笑,聲音不算冷,
盛蔚蔚卻愣是察覺到了她心氣兒不順。皇后開了口,她不敢耽擱,起身邁著小步子到了相隔三步遠的一個矮凳邊立定。
她與皇后並沒有什麼交集,
也不知曉今日特意叫她進宮來是為何事,她在皇后的寢宮裡頭坐了一個下午,一直到剛才才有人領了她到這裡來。盛蔚蔚心緒不寧,
卻不敢表露絲毫,她低眉頷首一副溫順乖巧模樣。
皇后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猛然站起身來掐住了她的脖子。盛蔚蔚驚然抬頭,皇后卻是衝著她挑了挑眉,把人往床上用力一按。
她反過手錮著她的後頸,手肘撐在她的肩背上,淡聲道:“別動。”
費力掙扎的盛蔚蔚僵著身子,手撐在床上,看著身下近在咫尺的男人,身子不由發顫。
這雙眼緊閉一臉病容的正是當今聖上。
“皇、皇后娘娘……”盛蔚蔚想往後縮,無奈皇后按壓的力道十足,她根本退不了半步。這樣的姿勢實在是難受,她終是提心開口。
皇后斥了一聲閉嘴,俯著身子冷眉冷眼:“怎麼?不睜開眼睛看看麼?好好看看這張臉啊。”
這一句句話,當然不是對著盛蔚蔚說的,而是衝著躺在床上的皇帝說的。
皇后捏著盛蔚蔚的下頜,往邊上扳了扳,指甲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刮出了一道紅痕,叫盛蔚蔚疼的眼中泛淚。
“我知道你沒睡,何必裝呢?”皇后湊近了些,嘲諷道。
皇帝依舊沒有什麼動作,皇后心頭的火焰氣兒更重了些,她將盛蔚蔚拂到地上,抽出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匕首貼在了她的臉上。匕首涼氣森森,凍得盛蔚蔚一個打了一個寒顫,她額間細汗密佈,就怕皇后一個不小心真給割她臉上了。
“我特意叫人誘你去七寒山幫著你解開心頭疑雲,你都不感謝我嗎?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擺給誰看呢?”
皇后說話陰陽怪氣,尤其是那七寒山三個字落在盛蔚蔚的耳中猶如驚雷驟響,她反射性的瞄了一眼身邊的皇后,心跳如擂鼓。